李深沉默不答,他并非要折辱程灵,而是真心喜欢程灵的身体。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年近六十的人了,不至于像年轻人那样谈情说爱,性欲什么的,从来也都很节制。唯独在程灵这件事上,他有些不能自已。
当然这些话是不好对程灵讲的,说了他也不懂。李深心里正盘算着说几句软话,忽然程灵挣开了他,三步两步地爬到了窗台上,两脚蹬在窗台,两手扶着窗户边缘,厉声说道:“李深,你再这样咄咄相逼,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大家索性撕破脸!”
李深神情不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摆弄着一只钢笔,说道:“你想跳就跳吧。”反正这里楼层低,摔下去顶多是断胳膊断腿。
程灵一向自诩为行为端正、坦荡磊落的男子,今日受此羞辱,倘若真跳下去,同那些寻死觅活的妇人有什么区别?他想到这一节,便下了狠心,从窗台上跳回来,抓起旁边的沉木衣架,朝李深扫过去,这一次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李深坐在椅子上,见他杀气凌凌地袭来,并不躲避,抬起胳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反手夺了衣架扔掉,单手扼住他的脖子,直直地压在他身上。
他这一招毫无技术含量,泰山压顶似的,全凭蛮力把程灵压在了木质地板上。
噗通一声巨响,两具身体交叠着倒下。程灵的脑袋因为有李深的手掌回护,没有伤到,身体各处却被摔得结结实实,又加上李深的撞压,痛的几乎散架。
程灵不及回味痛楚,反手正要再战,脖子动脉处却抵上一个冰凉尖锐的东西,他心中一凛,见李深闲闲地握着一直钢笔,架在自己肩膀处。
程灵又惊又气,一张脸憋得通红,此时只存了一个寻死的念头,张开便骂,意图激怒李深。李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点不恼,只是觉得他叽叽呱呱地有点太聒噪了,便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程灵心里冷笑,身体如同死物似的。也亏得李深有耐心,一点一点、琐碎又细致地亲吻。如此过了极漫长的一段时间,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的身体也被地板传染出一点凉意。李深依旧缠绵地湿吻。
他察觉到程灵似乎不再争吵、也不挣扎了,便调动麻木地胳膊,换了一个姿势,将程灵抱在怀里。程灵身体抖了一下,柔软无力地靠在他胸口。
当晚程灵果然是没有回去,第二天早上天不亮,程灵又悄悄地离开。李深早上醒来,见床的另一边空着,略有些失望,想到程灵心怀怨恨委屈,定然羞于在清醒的状态下与自己见面,也就随他去了。
李深起床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秦鹰打过来的,那边却问到了一个人:陆万劫。
李深大觉惊异,心想秦鹰那样埋头做实验的宅男,又怎么会认识到自己手下的虎将?便提高了警惕,回答道:“陆万劫?军队里或许有这么个人,我不太清楚,回头我找人帮你查,你找他做什么?亲戚吗?”
秦鹰“嗨”了一声,说道:“我不找他,只是想问问你,他的来头大不大?免得得罪人。”
李深心内疑惑,并不多言,只是慢慢套话。那秦鹰也不存心隐瞒,很爽快地对李深说:“我前几日见了两个很优秀的变异人,一个有翅膀,一个长尾巴,精致得很。我想拐到实验室里,后来又听说那个有翅膀的是陆万劫的爱人,有尾巴的是他的小舅子,因此才问你一句。”
李深心想:敢抓这两个人,若陆万劫回来,不扒你的皮才怪。他在军中也耳闻陆万劫对那个变种人的宠爱。
本着爱护部下的原则,李深原本是应该搬出陆万劫的身份,叫秦鹰趁早打消了念头,不过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李深想起了陆万劫在前线战场处处掣肘,致使原本的计划一再拖延,心里不禁生出了恨意,同时又有了其他的打算。
“你想抓他们,随便。不过有一点,是死是活,都给我做得利索点,别留下把柄。”
秦鹰一听这话,就有点犹豫了,他本意是做研究,可不想惹上仇家,于是开口道:“将军,您可别把我当枪使。”
“放心,一切有我给你撑腰。”
秦鹰得了这句话,当即把心放在肚子里,关上了通讯设备。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地降低车窗,见无心穿一身明黄色套头衫,活泼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