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一放下,庄外忽然燃起许多火把,马蹄声和脚步声从火光中传来。
“敌袭!敌袭!”扈三娘醒悟过来,大声呼喊示警。是李家庄还是梁山?扈三娘心中暗问。光看声势,应该不是李家庄的人,但是庄内的内应却又是杜兴,她一时想不明白杜兴为何会和梁山之人勾结在一起?若真是梁山人马,那是杜兴个人的反叛,还是整个李家庄都和梁山勾结在了一起。
一时想不出来,扈三娘干脆暂且抛下,将面甲收好,从寨墙拿起一把朴刀,下了墙来。
她刚下寨墙,外面的人就已经将零星的反抗扑灭,冲进庄中了,领头之人,一身虎头战甲,大红披风,在火光的照耀下,扈三娘已经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正是败在她手下的李瑾。
“贼子,你不是退走了吗?”
李瑾笑着对扈三娘说道:“所谓兵不厌诈,三娘子不会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贼子狡诈!”扈三娘无可辩驳,只能愤愤说道。
“那就换种说法,好男儿恩仇必报。三娘子以为如何?”一边和扈三娘说着话,李瑾一边小声对身边的一众头领说道:
“各位哥哥领兵进庄,我在此缠住她。”他也没想到一进庄就遇了扈三娘,只能示意众头领先行自己在这缠住她。其余人领兵在杜兴的指引下冲进了庄中,只留下李瑾和他的中权亲卫。林冲听其余头领说起三天前李瑾曾败在扈三娘的手下,虽然李瑾事后解释是他自己放水,还是有些担心,想留下照看,李瑾用眼神示意之后他才离开。
扈三娘想要阻拦,但是战马兵甲都不在身边,只有手一把寻常朴刀,李瑾打马前一步,一挺手中长铍,拦住了她。待自家兵马冲进去之后,李瑾将长铍收回,接着对满脸怒气的扈三娘说道:“我此行只为祝家庄而来,扈三娘子又何必一定要趟这趟浑水呢?”
“扈祝李三庄既然结为联盟,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梁山今日破了祝家庄,我怎么知道你们明日会不会对我扈家庄下手?”
“三娘子过虑了,且不说是他祝家庄惹我梁山在先,只说我梁山往日破的庄子,哪家主人不是为富不仁,祸害乡里的猪狗畜生!?”
“既是如此,我更要奋力一搏,三日前我于阵前擒你,岂不是也与你梁山结下了仇怨!?”
“我承认,三娘子武艺确实不凡,乃是一等一的女中豪杰,但是三日前要不是我顺势而为,哪里会落在三娘子的红锦套索之中?”
李瑾这话虽是事实,又是带笑而出,落在扈三娘耳中不啻于讥笑她坐井观天,不识天下英雄。
“贼子无礼!”扈三娘一声怒斥,手执朴刀,猱身而。
“也罢,总不能叫三娘子小觑了我。”李瑾语中似有无奈,更叫扈三娘怒火中烧,手的力气更加重了三分。李瑾一挺长铍,接住扈三娘的朴刀,另一边示意一众亲卫不要动手。
李瑾在马,居高临下,加手中九尺长铍,斗了十来个回合之后,扈三娘连近他的身都做不到。
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扈三娘愈发恼怒,退后两步,大声说道:“贼子,可敢下马一战!?”
“总要叫三娘子输的心服口服。”李瑾无奈说道,下了战马,又将手中长铍交给一名亲卫,示意另一人交给扈三娘两把眉尖刀。眉尖刀是刀头像眉毛的大刀,刀身狭窄,刀尖锐利,其后斜阔,木柄,后有铁鐏属宋“刀八色“之一。扈三娘使惯了日月双刀,用这两把眉尖刀,自然比随手捡的朴刀顺手。
李瑾自己则是从腰间拔出了雪花镔铁剑。这剑本是一对,只是李瑾用不惯双剑,只将一把挂在腰间,另一把则是挂在了马鞍山,以备不时之需。
扈三娘接过眉尖刀,也不抢攻,等李瑾将雪花镔铁剑拔出之后,才舞着双刀前。
枪术、剑术、射术,这三样都是李瑾下了功夫苦练的,在马冲锋陷阵,自然是长铍最为合用,但要说到步战,单打独斗,还是长剑使起来更顺手些。
有自家山寨众位头领领着两千马军、两千步军进了庄,大局已定,李瑾也不着急,只在此处拖住扈三娘,因此多半是招架,少有还手。斗了三四十回合,扈三娘也看明白了,李瑾说得确实是实话,自己果真不是她的对手。越是这样,扈三娘越是气急,双刀舞得越发快了,可李瑾表现得还是游刃有余。
“哒哒哒哒!”马蹄声从庄内传来,却是庄内局势已定,杨春前来报信了。
“寨主,祝家庄已被拿下,一众人等,无一逃脱,全部关押在祝家大厅之中,徐宁哥哥负责看守,等候寨主发落。”
“好!”李瑾竟还能分出心神回话。
杨春看两人斗得火热,其实多半是扈三娘进攻,李瑾招架而已,笑着说道:“扈家娘子,你现在见识了我家寨主的本事了吧?那日阵,却是我家寨主有意相让。以我看来,你打又打不过,不如认输吧。随我家寨主山做压寨夫人如何?”
林冲终究放不下心,待庄内事一了,吩咐了手下人一声,也回来了。他正好听到了杨春的话,想起自家娘子往日闲话时说起该给李瑾找个妻室了,再看扈三娘,生得也是千娇百媚,性情更是不同于凡俗女子,再看李瑾对她处处相让,以为他起了心思,便接话道:“我杨春兄弟说得不错,扈娘子何妨考虑一下?”
杨春的话可以说是玩笑,偏偏林冲对李瑾来说却又不同于其他兄弟,初到东京城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