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哀家就知道你是别有用心的,说,你为什么要混进秀女之中?”太后不依不饶的逼问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赫连赤焰觉得对方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很是好笑,这个向来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的老太后居然就被自己折磨的如此失去了形象。
其实即便她不逼问他,赫连赤焰也会继续说下去的,他早就等这一天了,等自己的身份浮出水面的一天。
他不愿意自己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前世的光明与黑暗如此,今世的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这样,他要大声的喊出,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爱他的父皇,赫连赤焰爱着赫连拓,只爱赫连拓。
赫连赤焰绽开了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向前微微跨出一步,避开了刺目的光线,轻描淡写的道:“为了什么?这还用说吗?我不是表现的很明显了吗?自然是为了皇后之位了。”
“你……你不正常啊,一个堂堂的皇子争什么皇后之位?说出去谁会信?”太后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盛气凌人的冷哼着。
赫连赤焰抿抿唇,双眼平静如水,也或许在这丝平静下还闪过不易察觉的疑惑,对自己的疑惑。
他的脚步轻而优雅,更近的向众臣们走去,幽幽的道:“或许吧,或许我就是不正常的,毕竟一个男子爱上另一个男人在你们的眼中就是不正常的。一个儿子爱上自己的父亲,不是亲情而是爱情就是不正常的。一个堂堂的皇子爱上自己的父皇那更是不正常中的不正常……可是……”
他的目光转向赫连拓,深情的、温柔的、依恋的、柔情蜜意的道:“可是……我就是爱上了,无可自拔的从出生见到父皇的那一刻就爱上了,彻底的爱上了……父皇,焰儿有没有亲口告诉过您焰儿爱您……”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不高不低、温和如泉水流淌在大殿内,却重重的刺伤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只除了另一个当事人。
“你现在说了……”赫连拓始终笑着,欣喜的、开怀的、激动的、兴奋的、坚定的笑看着自己心爱的少年,向他表白着的,他的亲生儿子。
大殿内再度沉寂下来,所有人似乎都被赫连赤焰的大胆而震慑住了,他的坦然、他的坚决、他的淡漠,让人没错得这离经叛道的事情,突然就变得自然而然了。
赫连赤焰那青涩且稚气未脱的脸庞微微泛着红晕,那双亮如星辰的明眸中身躯漾着如水的春光,他的视线扫过桌案,羞涩的落回到旁边的赫连拓身上,眸光未沉,扬起了声音道:“父皇,焰儿做事向来有些我行我素,在您看业定是有些任性的,但您知道的,焰儿凡事都是以您为中心的,为了能做一个配得上您的人,焰儿做了诸多的努力。
焰儿从不想逼迫您,却在船上举剑逼着您爱我。
您说过想让焰儿单纯的信任您、依靠您,那么今天焰儿就将眼前的问题彻底的留给您一个人处理了。
只是焰儿有几句话要对您说。
“焰儿,即使你不说,父皇也知道你要说什么,即使你不说,父皇也明白该怎么做,焰儿难道还不相信父皇吗?”赫连拓展颜而笑,知道后面的路或许很难走下去,却仍因两人的关系彻底的明朗起来而欣喜。
“信,当然信,焰儿只是不想父皇为难,焰儿想要告诉父皇,今天我赫连赤焰做你赫连拓的皇后是做定了,除非你不做皇帝了,那么焰儿就追随您到天涯海角,只要您还在位一天,那么焰儿就是您一天的皇后,这四皇子的身份焰儿可以不要。”赫连赤焰展笑,笑得极清极淡,却明媚异常。
“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孽,皇室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这简直就是对皇族的亵渎,是大不敬,一个好好的皇帝,就被你,就被你……皇帝,难道你就准备如此的放纵下去吗?这是luàn_lún,是羞辱啊……”太后再度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异常的激动起来。
她的喊叫让大殿上恍神的众人清醒了过来,战将军一介武将,不懂得思考过多的问题,第一个站了起来,粗声道:“皇上,臣乃粗人一个,只懂得带兵打仗,但臣还是知晓伦常理道的。臣也觉得太后说得没错,您不能如此的放纵下去,男后不能有,皇子做皇后这更是闻所未闻,天理不容的事情……臣不赞成。”
赫连拓的表情淡漠而平静,他的目光望着的是战将军腰间的那把佩剑,淡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是啊,皇上,虽然战将军的言语有些粗俗,但道理是有的,您要为这百年的江山基业着想,万不可肆意妄为啊。”始终未开一言的丞相大人也觉不住气的开口规劝道。
赫连赤焰的视线在空中与赫连拓的对视,他的声音清澈而甜润,感觉不到真实的情绪,“父皇如果选择了这江山基业也没有关系,从此后这世上不再有赫连赤焰这个人,父皇可以慢慢考虑,焰儿先回养心殿等您的消息,焰儿有些累了。”赫连赤焰说罢懒洋洋的挽起披散到腰际的长发,双手背于身后,大摇大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
众人拧眉不满的瞪视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妖孽。
“皇上,巫神一早就断言过,此人是杀父弑君的妖孽,留这种人在身边是要断送咱们乾金国的江山的,赎臣说句不敬的话,这种妖孽应该尽早斩除的。”太子太傅跪着爬到赫连拓的脚前,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