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坐了会站了起来,想回去睡觉。自我虐待的事是他最不齿的。那是弱者才有的。刚把眼里的热气掩盖回头就看见薛云泽矗在门边看着他。慕辰顿了下,从他身边走过,薛云泽拉着了他的手:“慕辰。”
“怎么了,还没有睡着?”是出来看他,还是看院子里的葡萄?
“手疼吗?”
“还行吧。”想把手抽回来的,可是啊,这是他第一次握着自己的手,慕辰觉得自己长着这只手的胳膊都快僵住了。半响后听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他对自己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慕辰把手抽了回来,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我自己的砸的手与你无关。”
薛云泽看着他清冷的侧面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来,他捏着自己的手,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自己真是没用,不就是说几句好听的吗?有这么难吗?可是就是这么难以开口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慕辰啊,不是那些跟自己yī_yè_qíng的人,他是慕辰啊,是清冷孤傲的慕辰啊。是陪伴了自己8年的人啊。如果自己说喜欢他是不是太混蛋。如果自己说喜欢他会不会太晚了。如果说喜欢他是不是彻底要把谢臣给忘了,慕辰是那么清高的人,自己的三心二意是在侮辱他,谢臣我是不是要把你忘了?
慕辰冷冷的看着他,眼里星光点点,他看着他手攥紧了一次又一次,看他张了又张的嘴,心里终于冷了下来,他终于转过了身:“早点回去睡觉吧。”走吧,有什么好期盼的,为什么又要逼他。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内心还是很会顾及人,他是怕自己说出拒绝的话来自己难受吧,呵呵,其实不用内疚,他早就知道了。也早就伤透了不是吗?
慕辰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屋里走,想快点走,可是怕他看出自己的难过。想慢点走可是怕泄露自己的难堪,怎么走都不对,眼里酸涩的难受。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终于停了下来,听他说出的那一声:“慕辰!”
慕辰脚步顿在那里,没有回头,声音也平淡的可以:“怎么了?”攥紧门把的手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颤抖。
“慕辰。对不起。”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抖了下,终于还是这句话,想说点什么来掩饰,仓皇中却又听他磕磕绊绊的声音:“我知道我混蛋,我知道这些年是我混蛋,我知道这些年我伤了你一次又一次。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我知道让你等了一年又一年,我知道……我……我喜欢你。”
他终于说出来了。站在原地脚步动不了。就这样说出来吧。就这样喜欢他吧。这些年早就看的很清楚了。谢臣,就这样吧。我不能再辜负这样一个人。
慕辰背对着他,扬了扬头,看着这个斑驳的木门,数着上面的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却怎么也数不清了。这一句话他等了多少年呢?多少年啊?想着一圈有一圈的年轮,数不清也不想想得清。
他不说话,薛云泽很紧张,他不知道他这样磕磕巴巴的告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于是站在院子里有些手足无措。慕辰对着门笑了笑回过头来就看见他看着自己,脚一下一下的点着地。慕辰骂了句:“还愣着干什么,我原谅你了。你个笨蛋。”你个笨蛋,让我等这么就,呵呵,慕辰也笑出声来,自己更是笨蛋,这么快就原谅他了,不符合他的为人。曾想过多次,如果他说出这句话,自己一定先亮他一年,让他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难熬。 呵呵,慕辰看着他轻轻的笑,想冷着脸的,却怎么也忍不住嘴角轻扬,他喜欢他啊,喜欢了这么多年。喜欢的这么委屈。所以原谅的这么容易。 自己喜欢的人无论做错了什么都可以原谅,无论让那个自己等了多久,只要他说喜欢所有的委屈都可以不算。
看他骂自己,薛云泽才笑出声来,向他走去,慕辰看着他走进,让他拉起自己的手,战战兢兢坎坎坷坷。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相视而笑。薛云泽看着他伸手抓抓自己的头发,有些尴尬,不知道应该要说点什么。慕辰看着他嘴角轻轻扬起,薛云泽竟然还会有腼腆的时候真不容易啊。慕辰看了他一会,薛云泽是在忍不住他这样看,开口:“师弟”看到他皱眉,薛云泽立马改了称呼:“慕辰。”“恩。以后就喊我的名字吧”“好。10月1的杭州画展你的画有没有参展啊?”
慕辰点了点头:“恩有几幅。你不是也有吗?师傅不是早就嘱咐你了吗,怎么你的没有画?”“嘘……小点声,别让师傅听见。”薛云泽一把捂上了他的嘴,一着急做出的如此失礼的举动,薛云泽看着他笑着的眼睛,有些尴尬的抽回了手。慕辰却没有怪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想想日期,薛云泽靠在了椅子上:“我知道,除去裱糊的时间,顶多还有半个月了。唉……”唉他的画全部是随手涂鸦的,什么时候想起来就画,只有有纸的地方只要是空白的地方他都画上了。而且画的无始无终的。自己画完就不管了,都是他的学生帮他收的,好的坏的他也不清楚了,太多了。大概能拿得出手的不太多。呵呵。
慕辰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是这样,他从来不珍惜他的画,他的画在展览馆的标价已过万,他的一副《晚晴》,宽两米高34厘米,标价是20万。20万的身价啊,可是他还是随手乱画,画了也不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