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绝的声音响起:“统统拿下!”
万余将士蜂拥而至,瞬时就包围了马贼。
第二十四章
风,不懂人情世故,闲散地吹拂而来,撩起灵堂内的白帆。
长明灯发出惨淡的橙光,在风中飘飘忽忽的蹿动着,照在盛着尸体的棺木上,反射出诡秘的黑紫色光辉。整个灵堂里都弥漫着特殊的气息——浓郁的植物油香,在寂静的灵堂内,这种气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这是死亡的气味。
灯影里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色锦袍负手而立,顷长的身形,一束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挽起,孤高冷颜,绝傲倾城。
他只是那么站着,琥珀色的眼瞳中流光宛转间带着丝丝冷意,那宛若实质化的冷邪杀气,几乎刹那间就让堂上的气温降到了冰点,灵堂内的空气变得异常的稀薄压抑。令将冰冷的空气呼吸进去的人们都感觉胸腔里刺刺的疼痛起来,随之收敛了呼吸。
门外刮进来一丝冷风,一大一小两具棺材前的长明灯同时跳了一下。男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无不屏住了呼吸,仿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跳跃着微弱的火苗的长明灯。
白衣倾城的男人忽然一扬手,宽松的袖子在空中舞出好看的弧度,刹那间,在风中“垂死挣扎”的火苗就这样骤然熄灭。利索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征兆,连阻拦都来不及。
龙九的妻子“啊”了一声,似乎受不住刺激,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刷白,几欲昏死过去。
龙在堂的双眼赤红,里头的恨意几乎化作刀剑,生生的撕裂劈碎了上官流懿。而上官流懿的面色不变,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冷漠的宛若修罗。
这时候,门口处传来啪的一声响,一身狼狈的龙祈天被丢在地上,被挑断了的手脚无力得很,伤口处的痕迹尚未结痂,看上去刺目惊心。他被迫趴在地上,但是仍旧倔强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官流懿,仿若要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龙祈天的狼狈让灵堂里的几个女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看着这个被姑姑婶婶疼着的孩子废了手手脚脚,皆是痛心无比,眼泪便溢了出来。
一直盘坐在地,低着头闷声不响的龙在渊,在看到伤重的龙祈天后,平板刚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痛心的表情。
上官流懿终于露出一丝痛快之极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在龙祈天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凝结住了,他甚至不愿意跟他对视,烦躁地撇开了眼睛,这瞬间,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着,难受得紧。
“龙在渊,姑姑让我还你一句话。”朱唇微启,清清冷冷的声音吐露了出来,仿若浸过雪水,冷冽非常。“‘情断;恨难偿,唯命还。’。”
说话间,上官流懿呛得一声出了剑,眼见着带着寒光的剑身就要落在龙在渊的身上,怒火中烧的龙在堂终究忍无可忍,云集了全身紧存的内力挡了一下。他的脸色铁青,眼睛里迸射出邪冷的光,白森森的牙齿死死的咬紧,仿若要生撕了仇人的野兽,竟是凶恶无比。
饶是内功深厚如上官流懿也被龙在堂逼得结结实实地退开一大步,运起了内功来抵御,这才没有被伤。
这时间,上官流懿稳住身形,眼睛不自觉地扫向门口处的龙祈天,仿若在期待什么的心情随即跌入了谷底,心生出恨意,几乎要拆毁了这座灵堂——龙祈天的脸上表情丝毫未变,竟显得异常的冷漠,好像仅仅是看着他如何收场一般,带着几分恨意。
上官流懿抬腿就是一脚扫向龙在堂。他中了“阎王命”,命悬一线不说,内功几近全散,便是结结实实地接了上官流懿一脚,顿时就趴在了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当家的。”他的女人惊叫了一声。一时间,龙在堂的脸色尤为难看,自从武功初成以来二十余年,他从未再受过这种羞辱,他的眼睛里pēn_shè出了嗜血的狠光。
“今天就平了你们龙云寨,所有人血溅五步,白缟素颜!”上官流懿忽然恼怒不已,一掌拍向身侧的棺木,只听着轰的一声,棺材盖上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再听着“轰”的一声,竟是棺材板散了架,木犀翻飞,有几撮尖刺扎进了上官流懿的肉里,掌心出现几道血痕。虽然都是小伤,但是上官流懿垂手之后,便有一抹血红顺着他白皙的指尖滑落。
空气中的寒气四溢,冰寒令人打了一阵哆嗦。
花和尚的脸上裹着绷带,面目显得越发狰狞可怕,他赤着上身,肌肉发达。他上前一步抓起一个龙云寨的女眷就将她拖倒在地,紧接着便是“噗”的一声响,月牙铲扎进了女眷的血肉里,霎时,一个鲜活的生命没了,只留下一具惨烈的残尸。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反应过来,开始执行上官流懿的命令——屠杀!
病书生木一清越过人群,踱步到上官流懿的身边,他的身子松软若无骨,病态白的手指摸了摸发鬓,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满是与上官流懿如出一辙的冷漠。倒是更添几分满不在乎,仿若生命在他面前有如草芥,什么都不是。
这瞬间,盯着木一清,宋晋心里禁不住心下一凉。竟是怎么也不愿意看到木一清这种表情!
“呵,呵呵呵……”上官流懿忽然大笑起来,上万的兵马包围了龙云寨的主寨,可恨的龙在渊就在他眼前,眼睛里满是痛苦之色!
这是多叫人痛快的一件事情。痛快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