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思凛无奈地趴躺在病床上,他通红著脸喘气,呼吸急促,修格站在一旁恨得几乎要去捶墙,他大喊医生,咆哮,意态疯狂若兽,他吼:「来人,都过来,他不能呼吸了!」
思凛用手扯住咽喉,难受的梗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袍大挂的医生们蜂拥而上,一看呼吸急促著几乎要翻白眼的思凛,有经验的医生立刻喊道,「严重药物过敏,快给他肾上腺素!」
被急救得当的思凛虽然顺利恢复呼吸,肿大的咽喉依然无法顺利吞咽,他虚弱的彷佛像随时要折断的兰花,难受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修格轻拥著他,无力和恐惧的感觉几乎要将这几乎无坚不催的男人击垮,他抱著凛凛,喝问:「这是怎麼回事?」
「严重药物过敏导致的休克,如果弄不好,会休克死亡。」bred在一旁冷冷说明,实话实说。
修格被死亡两字一惊,难以置信地重复:「死亡?」
「是,目前还不确定是哪剂新添加的药物造成这种突发性休克,所以我们必须暂停所有药物,仔细评估,才能重新用药。」bred冷静说道,和他的冷静相比,修格简直暴躁的像毫无理智的野兽,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下颚上满是胡渣,他对著享誉国际的名医狠狠道:「你被解雇了。」
bred点头,「我知道。」差点把他的心肝宝贝医死,修格不拿枪嘣了他算客气非凡。
重新喘过气来的思凛艰难地道:「哥,别为难他,……药物过敏的事不是bred能…掌握的。」
修格道:「我为难他了吗?」
那话中的冷意令在场众人都是心头狂跳。
思凛暗叹一口气,「我不是还活著吗?」
男人被他这话气得七窍生烟,冷脸训斥,「楚思凛你再说一次?」
我不是还活著吗?那轻佻的口气和「我又没死成,你瞎担心什麼?」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思凛装傻道:「我怕你著急嘛!」说得万分心虚。
修格看著他道:「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嗯?」
「我……」真是欲加之罪啊!
急救过来就好了啊!
修格对他想什麼那当真是一清二楚,堪比如来佛祖掌中握紧了孙悟空,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修格心头的惧怕渐渐平静下去,严肃地说:「凛凛,改天我们得谈谈。」
思凛觉得自己实在倒楣,又要训话了吧。
「bred,你被解雇了。」恢复平常模样的修格冷静吩咐道:「不过denis的医疗进度是你一手安排的,在下午两点dr. skinner到之前,你得率领医疗团队帮我把人看护好了,再出一点纰漏,后果自负。」
修格大老板话说完便甩手走人,他实在没办法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想到刚刚思凛差点在他眼前停止呼吸,那种惊吓和恐惧足以把人逼疯的可怕。
望著修格那伟岸却脆弱的高大身躯步出视线,思凛不忍地低下头去,他咬住下唇,配合地让医护人员拔除他身上管线,心头一次又一次地对哥说「对不起」。
当其他医护人员离去,房里只剩下bred和思凛两人时,bred走近思凛身旁压低声音道:「你真狠哪!」
思凛抬头正视他的指责,神色坚决毫无动摇,他微微一笑后,无可奈何。「原来你看出来了?」
bred带著痛心的神情质问他:「什麼事情值得你这样做啊,你没看见齐先生担心成什麼样子了?他这几天根本没睡著过吧?」
思凛笑容冷冽,锋芒毕露,「如果你要一个从来不懂得让步的人让步,那你该如何做?自然是抓住他的软肋,炮火全开地攻击。」他伸手拿过玻璃杯子喝水,优雅的动作下藏著不容置疑的坚定意念,「我得改变两人的相处方式,这场病就是我努力的方式之一,bred,你便当作不知情吧。我们的事情自然得靠自己解决。你勉强加入战局,只会让结果更糟。」
「你就笃定我不会说?毕竟齐先生才是我的雇主。」
「你要想说,何必私下和我谈?」思凛不在意地笑。「你做齐氏家族家庭医生这麼久,对雇主也该有点感情,揭穿我只会令修格伤心,发现我这麼骗他他肯定挺难过的,害我前功尽弃对你有什麼好处?」
「denis,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让他愧疚难受伤心痛苦,我要让他知道他齐修格并不是无所不能,我要逼他反省自己--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他说了算,我要变成他碰也碰不得的脆弱病人,只有这样他才会节制。」
也只有这样我们感情才有办法继续走下去。
「denis?」
思凛倔强地咬住嘴唇,绝决的目光中隐隐泛泪,他继续说服bred,「你放心,不管是什麼医生来,都查不出我的病因。所以这对你在医界的名声丝毫无损,如果你愿意帮我隐瞒…日后,我保证你依然是齐家的家庭医生。」
bred头疼地说:「这不是重点,明明没病还不停地打退烧针,你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还有…dr. skinner一来,他不清楚内情肯定继续对你用药。denis,你今天下午差点药物过敏致死,你难道不害怕……」
「那个啊……」思凛随意地道:「过敏源是我自己注射的,时间控制得很好,再说人在医院里,急救肯定来得及。」
bred难以置信地看著他,「你……」
「我付出了这麼多代价,你还忍心拆我的台吗?」
「我真搞不懂……」bred犹豫了,在良心和人情之间挣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