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修格的眼神望向书房方向,想象里头得意洋洋的小狐狸现在翘高了尾巴庆祝胜利的模样,不由得露出纵容的笑意。
你要自由?傻孩子,哥会尽力让你感觉到自己是自由的,有形的监守是束缚,难道蓝天里飞翔的鸟儿便从容自在?
天空不过是个大点的牢笼,你真正长大成熟之后便会明白,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如何无谓可笑!思观正是已经彻底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足以作为我的继承人,我对他已经很少干涉。
而凛凛比起他来,终究太嫩。
哥哥真的心疼你,不想再罚你了,就退一点吧!
如果凛凛换个大点的笼子可以更开心,那任你要多大多美的哥也舍得造给你。
再说,修格唇边露出了然又自信的笑,凛凛你还不明白吗?
只要你心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得到自由!
无形的心灵之牢是由你亲手打造,又有谁能释放你?
☆、修格說故事1
除去中途送杯热牛奶,修格悠闲坐在起居室,液晶电视上正播放着古老的黑白电影,奥黛莉赫本剪着齐平的浏海,合身的白衬衫扎进小蓬裙里,在屏幕上绽放甜美的笑容。
修格边看边笑,气质高贵容貌姣好,举止可爱,怎么跟我家宝宝那么像?
不过宝宝性子执拗了些,诡计多了些,爱玩了些,还有……,怎么数不完呢!
思凛在两个多小时后,完成他的自由抗争论文阐述,拿起电话分机传唤,修格起身翩然而至,推开书房的门,维持严肃的语调,「凛凛要谈了吗?」
「对,偶一客咬步抢等。」(我一刻也不想等。)
男人忍笑,「去客厅,那边沙发舒服。」
拒绝男人伸出来抱自己的手,「我自己走。」
思凛撑着伤势走到客厅,宽大的睡裤是蓝白条纹,十分显瘦,上头贴身的衬衫只让身形看来分外精瘦,凛凛显然最近又瘦了。
修格狠下心不过去抱起他,走到他对面坐下,关掉电视,把思凛所写的那些纸张在眼前摊开,拿起来细读,充分表现出对这场谈话的尊重,
修格拿红笔把重点字句圈出,在上面涂改,写上自己可以接受的范畴。
「保镳不会撤,但是他们不会再贴身紧跟着你,改采远距离跟随的方式,尽量给你一个私人的空间,我已经交代louie去研讨,既能保护你安全又不侵害你隐私的距离,但是,凛凛,如果有人想枪击你,他们可能来不及给你挡子弹了。」
思凛笑,言下之意是说:我不与人结仇,什么人想开枪杀我?
修格说:「你哥商场并吞企业无数,结仇者众!再说,这世上岂是不与人结仇,就可平安度日的?钱与权,正是所有痛苦与妒恨的最佳源头。」
「哥!」
「听过麦迪其家族继承人的故事吗?」
「我……」
「德国传承百年的金融世家,拥有无人可及的财富。从小,这家的长子在父母开明的思想下,天天自己走路去上学,不带任何保镳护卫,他如邻家的男孩一般快乐、享受平常人的生活。身边的同学朋友没有人知道他傲人的家世,直到他七岁那一年。凛凛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
「在没有任何安全戒护的情况下,他被绑架并遭到撕票,他的照片刊登在所有欧洲媒体的头条板面,一夕扬名世界,因为他的无辜的死亡。」
思凛颤抖,内心复杂。
「思凛,他才七岁,他原本还有很长的人生可以经历。你不为他可惜吗?」
「哥,事情…够来,」他苦笑,「你怎不奢奢够来。」(你怎不说说后来。)
思凛决定他不能再退任何一步,坚毅地在纸上写下反驳意见:「后来,麦迪其的父母虽然悲痛,但对自己教养孩子的方式并不后悔,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依然跟随着兄长的足迹平凡生活,最后平安长大,直到今日。」
修格平静地道:「我知道,可是世上豪门贵族能有如此胸襟者毕竟少数。哥坦白承认:我不具有这样伟大的智慧,因为哥看重你,就容不得你一点闪失,凛凛只看见麦迪其夫妇的坚强,可曾想过他们失去爱子后,心中承受的巨大悲痛?」
如果有那一天,你就忍心让哥承受吗?
这是哀兵政策!思凛默默低下头去,坚决道:「这些…不一听会发生。」
我不愿意为了这莫须有的恐吓威胁付出监禁终生的代价。
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移动,停在一段话上--我可以,也愿意承受这个风险。
男人板起脸,「可我不愿意。」
思凛指着那段话,用手指再划一次--强调个人意愿,「我」愿意承受这个风险,我的生命安危由自己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