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雪的字体挺好模仿的,有些像是楷书,一笔一划的十分规矩,我因此也清闲几分。
临摹一个时辰后,我放下笔,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而后走了书房。
闲着无事我四处看了看,想到了留在东宫内的那几名女眷,突然想去看看,不过刚走几步便没了兴致,心里有些后悔留下这些女眷了。
沈暮雪生前痴迷沈暮清,所立宠爱之人无论男女,大抵和沈暮清有几分相似,例如容若之类,想到这些我有些厌烦。
据我脑中整理出的资料,沈暮雪把沈暮清捧在手心里当宝贝,有个什么好玩的,得到什么好赏赐第一个就拿给沈暮清,只是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看着他的目光冷淡的很,偶尔对着他笑两下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我不是沈暮雪,对他这种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事情做不来。连带因为这事从心里对沈暮清不甚喜欢。
感情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你来我往才好,自己唱独角戏没意思,何况我并不喜欢男的。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当真喜欢,我就是步步为营设下万千陷阱也要让他甘心跳下来,而不是抱着和他相似的人寻找慰藉。
元夕看着我站立不动忙上前柔声道:“主子是不是累了,要不回房休息?”
我听了顿了顿道:“四处看看吧。”这东宫我还没有摸个透彻,不去看佳人去四处走走也好。
拐了个弯,走到后院。入眼帘的是两道苍劲的字流亭。
“主子要不到流亭内休息?”元夕走到我身边恭敬道,我知他是担心我的身体,便没有心思为难他,何况今日的太阳也的确够大,于是点点头。元夕看着我有些高兴,大抵是因为我很少这么听话吧。
流亭就是后花园中的一方亭子,挺精致的,一方走廊延伸至湖水中央,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雕花,湖水中央有方假山,水从假山上方喷过,四处洒落,盈盈滴滴,在太阳下十分耀眼,有些像是现在的喷泉,流亭因此得名。
刚入走廊,我便看到席若然一身淡青拿书坐在那里正和对面的孩童轻声说些什么,那孩童朝他甜甜他一笑。席若然也勾起抹笑容,很慈爱,一点也不若对上我时的淡然。
服侍他们的宫人眼尖看到了我忙跪下行礼。
我看了眼垂眼而立的元夕,举步走了过去。
元夕对席若然的休息时间定然了如指掌,他刚才倒是有意牵引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信任,身边若没有个伶俐之人,这日子恐怕会越发的难熬。
席若然看到我走了过去,俊雅的脸上微微带着几许疑惑,不过还是站起了身朝我行了个礼。
我嗯了声,看向他对面的孩童。那孩子嫩嫩的小脸,漆黑的眸子,水汪汪的眼睛,倒是十分漂亮。
只是看到我后朝我一板一眼的行了个礼后,不动也不吭声了,神色有些冷漠,沈暮雪以前对他很是冷淡,所以父子间的感情比着陌生人到还差几分。
由于自己以前是孤儿,对没有父母疼爱孩子的心情比谁都明白,因此对对沈暮雪的所作所为有些厌烦,连带对那个祸水般的沈暮清多了一层莫名的抵触。
席若然看我一直看着那个孩子,不自觉的上前一步,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紧握着双拳没有吭声。
我略略抬眼看他,他神色有些担忧,我突然明白过来了,他怕我对这个孩子做什么不利的事情。由此观之,沈暮雪的形象有多差劲,自己的老婆都不相信他了。
“孩子四岁了,举办个宴会什么的庆祝庆祝吧,顺道把东宫里的霉运给冲冲。”我温和笑着问道。席若然抬眼看向我,流露出惊讶。
“过两天,给孩子起个名字。”我又道。
这朝的风俗如此,孩子三岁前没有真正的名字,是为了映衬那句名贱好养活。
皇家子弟起名本就要很多程序,如果皇帝亲自取名当然更好,但皇帝没有表示,席若然便和沈暮雪提过一次,沈暮雪却让他做主,席若然哪能轻易作主,拖了一年,沈暮雪终于想起了这孩子还没个名字,便决定问过皇帝的意思后给孩子个名。谁知中间又出了围猎这档子事,也耽搁了。
席若然听了眨了眨眼睛最后嗯了声,我朝那个孩子笑了笑,走过去摸了下他的头。
那孩子惊吓般的看着我,缩了缩脖子。我手有些尴尬的悬在半空,不过我并不以为许慢慢把手放下,拿着扇子敲了敲手心,朝他淡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