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昸琇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抬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老大范儿地说道:“杨书荣是吧,我是白昸琇,以后你就跟我混了,我罩你!”
杨书荣受宠若惊,一下子愣住了,两天里先是跟虞云住到同一间,后又得到盛都第一少白昸琇的青睐,这两人都是训练兵里最受瞩目的,他习惯了名不经传,如何消受。
“怎么,不乐意?”白昸琇挑眉看他。
杨书荣好不容易回了神,忙笑摆手道:“岂敢岂敢,这是小人的荣幸。”
白昸琇颇为得意地暗暗偷笑,众人见杨书荣拜了白昸琇做兄弟,忙不迭地围上前巴结。
白昸琇默然站在一旁,脸上的笑意渐渐凝重,心里眼底尽是迷茫,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忍不住刻意接近杨书荣,是因为虞云的缘故么?可是,虞云不是男人么,对他的爱慕,从一开始便是错的,他又怎能一错再错。
他迷茫而错乱的视线扫过整个训练场,最后在走廊的阴影下捕捉到虞云的身影,他远离众人,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影子,安静的样子一如七年前,仿佛时光都温柔许多,不忍打扰。
可是,他是男人……
白昸琇逼自己从虞云身上移开视线,心头难以言喻的压抑,像是有颗大石压在那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后,白昸琇与杨书荣成了同进同出的哥俩好,而杨书荣与虞云同住一间,喜欢腻着虞云,有什么训练任务都跟着虞云,顺便搭上白昸琇。白昸琇不再提七年前的事,虞云也不好赶人,由得他去。
而平常里都是杨书荣与白昸琇在嬉笑闹腾,虞云安静待在一旁,只有杨书荣叫他的时候回应一两句,对白昸琇,完全是视若无睹,只当他是透明的。
这一段时日里,白昸琇日日活在矛盾与挣扎中,他一直在告诫自己他与虞云之间的种种不得已和不可为之,然而,人心从来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就像是有一条皮筋束缚着白昸琇,他越是想逃离,越是有一道无形的力把他推向虞云,他在混乱之中,开始以各种理由三天两头的往虞云和杨书荣的宿舍跑,跟杨书荣玩闹,再时不时地偷偷瞄几眼虞云。
这日训练结束,白昸琇被燕琌太子叫到殿里问话,问话的内容自然是关于训练兵的事。
白昸琇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地抱怨训练兵寡淡无味的伙食,连半点荤腥都没有。他越说越激动,最后趴在太子脚下可怜兮兮地直喊道:“肉!肉!肉!”
燕琌太子被他逗得连声大笑,黄内官抿嘴笑着提来一个食盒,“训练营的伙食自然是比不得大将军府,太子殿下知道白少爷定是要打饥荒的,早早地命奴才备下两只蜜汁烧鸡给您带回去。”
白昸琇两眼放出狼光,差点要扑上去,呵呵直乐:“还是殿下疼昸琇。”
燕琌太子嘲弄道:“这会儿知道寡人疼你了,前段时日为了让你进训练营的事,你可没少给寡人使性子。”
白昸琇抱着食盒卖乖道:“昸琇哪敢对殿下使性子,不过是与燕琪儿置了几天气。”
“你与燕琪儿置气,燕琪儿不得跟太子妃置气,回头还是置了寡人的气。”
燕琌太子抬头捋了捋他额上的碎发,声音沉了下来,“昸琇呀,寡人知道进训练营是委屈了你,可如今朝廷上党争不休,寡人身边不能没有信得过的人。你看看这东宫,表面上风平浪静,谁知道暗地里藏了多少戴泽渊的人。若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统领东宫羽林卫,寡人如何安枕。”
白昸琇心下感慨,放下食盒跪正了身体,“殿下切莫说这样的话,昸琇不觉得委屈,昸琇自幼便立志子承父职,誓死护随殿下左右。”
燕琌太子欣慰地拍拍他的后脑勺,又安慰他过几日便去体察民情,不叫人怠慢了他们的口粮,这才让白昸琇回去。
白昸琇怀揣两只烧鸡一路飘香地回了训练兵宿舍。快要路过虞云的房间时,方才还欢快的脚步迟缓了下来,止步于门外。
犹豫了一阵,白昸琇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当的推门而入的理由,他想到了杨书荣,心道我是给我拜把子的兄弟送吃的,有何不可!
这样想着,他推开了房门,却发现房里只有杨书荣一人。
杨书荣狗鼻子灵通,闻到香味恶狼一般扑上来,“好香呀,什么好吃的?”
白昸琇把烧鸡扔给他,背着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就你一个人?”
杨书荣往嘴里塞了一只鸡腿,囫囵吞枣道:“哦,虞云出去好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呀……”白昸琇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杨书荣掰了一个鸡腿给他,他拿在手上过了好半天都没下嘴。
等杨书荣解决完一只烧鸡,外头都打过三更的天了,虞云仍是未归。白昸琇渐渐的有些坐立不安,他站起身,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来到虞云的床铺前,看到白色的枕头上有几根掉落的青丝,看得他一阵心痒。
他一手扔了鸡腿,迈开两脚就往房外走去。
各个宫殿都已下了钥,只有夜里巡逻的侍卫驻守在各处。白昸琇出了训练兵宿舍,在宫里四处寻找虞云。他在宫里一向出入自由,夜巡的侍卫看到他,只点头行礼,不敢多加盘问。
白昸琇寻了半个皇宫,仍无所获。看着天时渐晚,正要回去时,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来到的掌事正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