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被抢走,所以想吞食下去吗?
眼见避不过去,上邪回身相护,硬生生挨了这一下鬼爪。但鬼爪的气还是划破了岑毓的脸孔,飞溅出鲜艳的血,那血就这样染上了舒祈的脸庞。
她沾了沾脸上的温暖,看着指上的血发愣。她深呼吸,厉声,「得慕,动员令!」
这是她破例命令得慕出动军队,这也是第一次,她挺身违抗诃梨帝母。
在这之前,她一直是旁观者。冷冷的看着诸界众生,严守自己中立人类的立场。她狷介到简直无理的地步,真正操心这些纷争的是得慕,她也都交给得慕处理。
但在这一刻,有种长久压抑的情感终于爆炸了。对母亲的孺慕和怨恨,都一起发作起来。
「嗡弩弩摩哩迦细谛婆贺。」她冷冷的对着在她窗前行凶的诃梨帝母说了这句。
「这是世尊赐给我的真言,妳拿这来驱散我?」诃梨帝母笑了起来,然后张大眼睛。她居然让这句真言刮上天空,完全不能前进,然后被舒祈的鬼魂大军团团围住。
无言的、冷冰冰的鬼魂,像是半透明的海洋,像是一种禁咒,让她无法动弹。
拥有大神通力的她,瞠目望着那个容颜平凡,已有衰老之貌的中年女子。
「妳能奈我何?」诃梨帝母嘲讽的,容颜渐渐变化,变成舒祈母亲的模样,「我是妳的母亲!我是世间所有生物的母亲!妳能对我怎么样?我要回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对?他们是我生的,我既然生了他们,他们就该顺从我!」
舒祈惨淡的笑了笑,「妈,妳说得对,但也不对。妳若要用这种感情胁迫子女,那不如别生下我。我……并不是生来当亲情的奴隶的。」
只有一些母亲,一些特别偏执的母亲,在心里敬奉着鬼子母,也让自己成为鬼子母的化身。
若说世界上有什么是舒祈感到恐惧的,不是魔王天帝,甚至不是凌驾天界的世尊,而是母亲,她那化为鬼子母的母亲。
「妈妈,我长大了。」为了怕母亲伤心,她一直忍在心里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妳该放手了。」
诃梨帝母听了这句话,像是被利刃穿刺了心。整个都城的意志一起胁迫而至,连同鬼魂大军的灵力,让她发出绝望的哭喊。
孩子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都会离开?她不能忍受这种空虚。
「妳驱除我又有什么用?所有的母亲都会渴望召唤我,召唤我!」她声嘶力竭的叫着,「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我知道没有用。」舒祈冷冷的回答,「但现在,我不要妳在我的都城里出没。」
她合掌,割断了诃梨帝母的「念」。
虽然不甘愿,上邪还是去捞起晕厥的老太太,不然从半空中掼下来,他很难跟翡翠交代,那团肉饼是她的娘。
「这种事情还是找妳解决比较快。」上邪算是称赞的说。
「……拜托你闭嘴好吗?」
翡翠的母亲病了一场……最少她以为她病了一场。
在病中,翡翠被禁足赶稿,岑毓打电话给小舅舅,哄着还是婴儿的表弟,处理家务,服侍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