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呜呜呜,我,我好想你!大哥!能,能再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呜呜。”哭鼻子,似乎从来就不是我爱做的事,可是不知怎的,在郑一帆的怀里,总是能感受那不一样的亲切感,总是可以自然而然地在他身边撒娇,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倾诉于他,让他接受我一切的不快和眼泪。
“呀喝?这是上演上那一出戏了?”威猛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带着满满的不屑,“来啊,给我打,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抓起来!”
“拿下!”大黄牙的声音随后响起,跟着郑一帆同来的随从们,便轻而易举地将兵刃架在了一干人等的脖子上。
“贤弟莫怕!大哥会保护你的!”郑一帆忽然收紧了箍在身上的手,将我抱在怀中,“看来这次矿山直行倒是来对了!”
我安静地贴在郑一帆的胸口,听他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感受那莫名熟悉的温暖,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全感,委屈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他也依然能感受到我频频的抽泣。
“乖!不哭了!大哥来晚了!”他脸上止不住的内疚,带着苦笑将我脸上的一道道泪痕拭去,然后扶正我的肩膀,“来,让我看看,我们小健有没有变强壮了?”
细致的打量让我极端的不自在,流亡到这的几日简直不是人呆的。瘦了还是伤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这七日之内,我甚至都没怎么照过镜子。
只知道,额头上是给威猛男磕头时流下的伤,虽然现在已经结痂了,但是如果刘海遮不住的话,一定是很丑的一大片。脚是砸石头的时候碾成粉碎性骨折的,虽然经过了医治,但显然足以让我疼得欲生欲死,甚至我那自制趿拉板儿(拖鞋的一种称呼)和肮脏已极的纱布上,还能看见偏偏褐红色的血迹。至于身上其他部位的大伤小伤,那更是可以用多到泛滥来形容。
“傻弟弟!”我忽然,听见郑一帆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一定遭了不少罪吧?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倒是终于看见光明了,终于在大徐境内,看见我曾经不惜一切也要逃脱出来见到的人了。
“主子!”大黄牙凑了过来,低声在郑一帆耳边说了几句,转瞬之间,郑一帆温和忧郁的脸一下子变得暴怒。
“不能让他们死!让他们死,真是便宜他们了!”怒吼的声音从郑一帆口中传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暴怒,“刑副将,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大黄牙轻盈地带领着郑一帆带来的人,押着威猛男和那些矿工们走了,样子半点不笨拙,甚至还带有一丝干练的味道。
看来,卧底这个职业在很久很久的古代,就已经产生了。
……
“小健!”再度唤我,郑一帆的口吻又变得温和,“放心吧,大哥在,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遭一点罪了!”
“嗯!”我安心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和,真好。看他适才的样子,那态度,宛然应了雷锋叔叔的那句话: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残酷无情,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温暖。
而我与他,应该永远都不会是敌人的吧?
“想什么呢?傻弟弟?”他宠溺地抚摸我的头,不经意间,还是拨弄开了额前那一片遮掩伤疤的刘海儿,丑陋的坑洼顿时尽现他眼中。他先是一愣,表情由惊异转为震怒,由震怒转为忧虑,随后又由忧虑转为柔肠。
“没,没什么啊!”我苦笑,打掉他覆盖在额前的手,“大哥,我有点累了。”
“嗯!”他小心地将我横抱起,生怕碰疼了身上的每一处伤,“我们先找地方休息。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回家!”
“我一切听大哥的!”我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那怀抱的温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终于可以安然地睡上一觉了。
……
暖风和曦,阳光刺眼,凭空远眺,天高万里,群群崇山屹立周围,几只秃鹫在白云下舞翅盘旋。
我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然后便看见自己被郑一帆抱坐在怀里,我们同乘在一匹汗血宝马上,大黄牙等一干随从也纷纷驭马,尾随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