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地直呼他的名字……好像他们有多亲密似的。
“随便你。”
一刻也不想多和这个自大任性的小鬼呆在一起。单单和这家伙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就叫他恶心得反酸作呕。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被对方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对方。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个瘦小的身体就撞上了旁边的铁制椅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了。
“怎、怎么了?”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然而可耻的是,在为对方担心的同时,他感到最多的是报复的快感。
那个瘦小的少年双目空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挪了挪身子,抱住双膝,就那样坐在地上。这下子他显得更加瘦小了,就像一只漂亮而冰冷冷的瓷娃娃。
似乎有丝丝暗红的鲜血从额头缓缓渗了出来。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的额头,就被一声吓人的怒吼喝住了。
“别碰我!”
他木然地收回了手,不知所措,同时感到身心疲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刚刚还怒喝着不准自己碰他的少年缓缓伸出双臂,像溺水者抱住浮木一样紧紧抱住自己。
“……陆靳最近越来越冷淡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早已听得麻木了。此时他的心中已不复怜悯,有的只是沉重的疲倦。
“我很伤心,很痛苦。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总是乱发脾气的,我也知道陆靳虽然表面上什么也不说,但是心底里很恼火,很烦恼的。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啊。”
☆、复
肩膀上传来持续不断吗,犹如蚊子嗡鸣般的厌烦啜泣声,像生锈的锯刀一样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八月闷热的晚风轻微得几乎察觉不到地吹动着墨绿色的帆布窗帘。对方的体温覆在自己身上。就连一向很少出汗的陆靳此刻也已经汗流浃背了。皮肤黏黏的,仿佛涂了一层稀薄的糖浆。
生物准备室沉闷压抑的气息加上刺鼻的汗臭味使他几乎作呕。
然而他不能抗议,不能抱怨,不能逃离。
因为这个正紧紧抱住自己的少年正在哭泣。
他没有义务理会少年的感受,没有责任奉陪少年的任性。
一切只是少年的一厢情愿,所有都只是少年的任性妄为。
然而他却被看不到的枷锁锁住了手脚,犹如一个不甘不愿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