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一问一答,其乐融融,赫尧阡听着心里不舒服,给身后的兵部侍郎满都打了个手势,满都出列,高声说:“启禀圣上,昨天晚上又接到大皇子的战报,大皇子又打了胜仗!”
赫帝驰盯着满都看了一会,满都被看的心里发慌,不知道哪里说错话,惹怒了皇帝。
“既然是战报,为何昨晚不送到宫内!”
满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接到战报时已过子时,皇宫早已关闭,不敢打扰皇上休息,微臣想今早上朝呈报也是一样。”
“哼!”赫帝驰的声音冰冷,“赫族规矩,战报必须第一时间呈给朕,由朕亲自打开,外人不得拆开,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第七章
皇帝龙颜大怒,以延误战报为名,办了兵部侍郎满都,降为兵部职方司主事,直降sān_jí,罚俸禄三年,留职察看,若三年内有不法之事,则罢官免职,永不续用。又着大司马郑拓直接掌管兵部,原代理兵部尚书四皇子赫尧阡降为副职。
郑拓比赫帝驰小两岁,是赫帝驰公马骑射师傅郑公之子,从小跟赫帝驰一起习武,为赫族入关立下汗马功劳。入关后,郑拓以年事已高,常年征战,腿上有伤为由,不在带兵出征,领了大司马一职。
大司马在前朝是最高的武职官职,掌管天下兵马,但赫族自古兵马为皇帝直接掌管,入关后又分六部,六部中兵部被大皇子和四皇子所管,大司马倒成了一个虚职,只负责赫朝马匹的饲养等闲事。
赫帝驰念在郑家父子之功,把永安公主赫素月下嫁给郑拓之子郑显,赐永安公主府。郑显以驸马之尊领了兵部员外郎的闲职,平日在家跟永安公主一起教诲儿子郑福炜,每日到兵部报到后就回家,按月领取俸禄,因着郑拓和公主的关系,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郑家显贵,为人却很低调,不管太子还是四皇子,都曾极力拉拢他,无奈郑家不愿参合其中,也从不偏袒任何一方。慢慢的,朝中人都知郑家公正,也有人等着看新君继位后,郑家衰落。任谁都没有想到,连着两天,皇帝以雷霆之势,先是责罚了重用和偏向汉大臣的太子爷,接着又找了个几百年无人重视的规矩办了赫大臣满都,削了四皇子的权。以兵部之重委任郑家,郑家看来又要受重用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摸不准皇帝的心意。
据宫内传来的消息,皇帝当晚召见久不问朝事的三皇子,父子相谈甚欢,不时从修性殿里传出阵阵笑声。三皇子直到丑时才从修性殿离开,当晚更是住进了皇子所。
皇子所本是未娶亲的皇子所住之处,赫族的几个皇子,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娶亲外,其余皇子都未成亲,理应住在皇子所。可是三皇子和四皇子已年过二十,都嫌住在皇子所太不方便,请了旨领了职,单独住在外面。
有人说皇帝对太子和四皇子不满了,要重用三皇子。
也有人传,皇帝当年在塞外时,最喜爱的就是三皇子,因着二皇子是三皇子一母同胞的哥哥,赫族又有立长不立贤的规矩,而且三皇子极力推辞,宁愿做个闲散王爷,太子之位才给了二皇子。
还有人说郑家其实暗中支持三皇子,郑拓才是最懂皇帝心意的人。
外头传的热闹,处在话题中心的三皇子赫尧度,此时却在南城一座不起眼的宦官府门外。
泗景得了宗契修的命令,把赫尧度往客厅引。
今儿天已经放晴,有只雀儿落在西府海棠上,嘴里衔着根小树枝,乌黑的眼珠东转西转,想找跟合适的枝杈,准备在这儿筑巢引凤。
赫尧度站在西府海棠下,静静的听着房内传来的筝声,行云流水般的筝声下,微风轻拂脸颊,小船悠悠,风声点点。闭上眼,一江碧水轻漾,洗涤着心灵。柔和的旋律,纯熟的技法,饱含深情的思念,悠然自得的渔舟唱晚,有了弹奏者的想念,凭添了几分哀愁。
古筝声不知何时停止,屋内想起脚步声,接着,窗户被推开,宗契修略带歉意的笑着说:“不知王爷前来,失敬了。”
赫尧度此次前来,原因有三,一是为昨日的失态道歉,二是昨晚向皇帝请了旨,有差事要交给宗契修,三是想来看看这个人。他只挑了第二条说与宗契修:“有一件差事要交给表弟,我昨晚与父皇商议半天,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后来想起你,又问过宫中旧人,都说你饱览群书,定能担此大任。”他故意不提何事,想看看宗契修疑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