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够了么?”
“呵!”他的笑很苦涩的感觉,让任致鑫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他,“我没什么抱负,你该知道的...我的画卖不上大价钱,鉴赏眼光也不行。什么大画家,艺术家,我真的做不来。不仅仅是没那个天分,我也没想过能有那些个成就。”
鲜少听张楠提起这些事情,他总是闷头做事,就算是开口说了意见也会很轻易就被任致鑫驳回。现在不知道是酒精帮忙壮胆还是怎样,他用微微发红的眼睛看着任致鑫,五分痴傻五分认真的说着。
“我一直都想,给你,给我们设计一个家,让你住得开心,能做到这个,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
“没...我只是,达不到你想要的水平...做那些,我不开心...”
“哼!”猛地站起身,任致鑫不想再听这人扯了,“现在再说这些,有意义么?该和谁说和谁说吧!”
出钱托人帮你买工作室买画廊你不要,非要去做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还出力不讨好的工作!当初是你说爱画画,那我就竭尽所能帮你制造最好的条件,可是到头来却换了你一句达不到我要的水平?很好,那就当我任致鑫多此一举,没事找事!
拉开车门,任致鑫恶狠狠的对着仍然僵坐在长椅上的那人吼了一句,“上车!否则就自己走回去!”
张楠扭过身子,愣愣的盯着怒火中烧的任致鑫,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很好,那你就在这儿坐着吧!我回家睡觉去了!”说完,任致鑫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任致鑫很生气,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攒钱帮他跑东跑西的张罗画室,拜托人向所有能联系上的大师引荐他,结果那人却说自己本来就安于平淡的生活,对于艺术没有追求?!
气冲冲的回到家,脱衣服时任致鑫才发现自己肩上还搭着那人的外套。
自己就这样把只穿着一件薄毛衫的他丢在中央广场了...
诶呀,不想了!
烦躁的走回卧室,任致鑫胡乱擦了把脸就缩进被窝里去了。第二天一早,困倦又全身乏力的任致鑫被一阵陌生的铃声吵醒。从床上爬起来,绕了一圈才发现声源在沙发上的外套里。
任致鑫这才想起,昨天甩掉张楠外套的时候,好像感觉沉甸甸的,现在再看,手机钱包钥匙全在里面...
心里一瞬间生出一股愧疚...
本来是自己找人家帮忙的,结果最后把他丢在大马路上,连带着他身上的所有钱物都给带走了。这次,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
抱着那件外套,任致鑫想象着那人昨天晚上一整夜徘徊在街上,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心神烦躁,酒味儿和饭店里的油腻味儿涌进鼻腔,每个早晨都固定来袭的胸闷恶心今天似乎更是来势汹汹。任致鑫丢了衣服直奔厕所,直吐到两腿发软,喘息都觉得嗓子眼疼。
擦了擦嘴从厕所出来,任致鑫刚生出的那一点点歉疚又全没了...
真是谁的种像谁!老的小的齐上阵,就没一件让自己顺心的事情!
情绪反复无常的某人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又钻回被窝里,自从有孕以来他的睡眠异常好,耳塞眼罩都不用也能睡到日上三竿。结果他又补眠到大中午,这才起身到诊所见了伍医生。得到孩子一切正常,排除各种可预见遗传学疾病可能的报告,任致鑫终于算是笑了笑。
心情大好的任致鑫开着车直接到了张楠公司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