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所谓秘密,不都是不愿为人得知的吗?
而这世上,又有哪个人没有秘密呢?
展清墨沉吟半晌,拍着元喜的肩膀道,
“你的顾虑是对的,只是我不忍见雁卿孤身一人,他这些年来并不好过,若让他知道还有至亲手足在世,他定会欣慰许多。”
“至亲?手足?”
元喜失声笑道,“展大哥准备如何向雁卿解释他的身世?又如何引见他的至亲手足呢?”
形同废人的生父,病体孱弱的亲弟。
还有同样病痛缠身的自己。
而这些,都是他的父亲,当今圣上亲手赐予的。
“难道你想告诉他,他和他的至亲手足,都是云泽的罪人,是皇上曾经极力抹杀、不被允许的存在吗?”
“这……”
展清墨被元喜迎面砸来的一连串问题问住了。是啊,他只想让方雁卿舒心展颜,却没想到生下他的人至今还背着叛国通敌的恶罪,而自己冒着巨大风险救下的孩子,正是指控他的有力“罪证”。
“可最近坊间都在流传,他要为苏鸿睿平反了……”思来想去,展清墨还是有些不甘心。
“呵呵……”
元喜冷笑出声,阴阳怪气地道,
“苏将军本就清白无辜,何来‘平反’之说?”
苏鸿睿叛国通敌一事,展清墨一直是不信的,现在元喜说破,他并不觉惊奇。只是不解当初李承延费了那般心力构陷苏挽之,何以现在又要还他清白?
“哈哈……哈哈哈哈……还能因为什么?”
元喜佝偻着身体,笑得不能自已,
“不就是因为他后悔了吗?”
元喜啊,朕今日在御花园里瞧见三妹的孩子了,吓,一晃眼,那孩子都长这么高了。你说,要是那个孩子活着,或许……
元喜,是朕错了吗?
元喜,朕竟然有点想他了,可这么多年了,他连一次都不肯入朕的梦来。
元喜,朕后悔了。
那些忏悔自责的话语,渐次在元喜耳边回响。可那人说得越深情,他就恨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