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去给我换一把刀子吗?”她说,“这把脏了,不能用了。”
她把刀子扔到了地上。
苏越站在原处,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地上的刀子,没有动,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拢在他们周围,他们都想看这个蛮不讲理的郡主是怎样修理这个心狠手辣的前太子殿下的。
“你聋了吗?”昭郡主大声问。
“……你知道,在易萧娜公主死之前,我对她做了什么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眼底的色彩捉摸不定,“让我来告诉你罢,昭郡主,我派人在她的身上刻字,用小刀,一笔一画地刻字,从脖颈,一直到脚底心,她哭闹得不停,可是我听着那些惨叫,就觉得好开心……我没日没夜地折磨她,在那些字迹上抹蜂蜜水,然后放蚂蚁,那些蚂蚁啊……黑压压的一片围成了字形……呵呵,别提有多美了。”
他露出了近乎变态的笑容,然后他抬起脸,面前的昭郡主被他突如其来的诡异气势震慑得后退了一步。
苏越用修长的指尖抹过自己伤口,沾了鲜血,然后轻舔过去,笑容突然像恶鬼似的拧紧:“直接拿刀子刺,昭郡主,你真愚蠢得近乎可悲。让我来教你,怎样才能折磨到别人,好不好?”
易洛迦之前让他千万要忍耐的嘱咐已经被他毫不留恋地抛弃,苏越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将手中的瓷碗狠狠击碎在桌角,他一把揪过完全吓傻了的昭郡主的领口,将她扯近自己,然后他用锋利的碎瓷片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左耳中。
鲜血四溅。
“啊啊!!!”
昭郡主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叫。她疯狂地捶打着苏越的胸膛,可苏越只是一脸漠然,颊边的血红犹如死囚的妆纹。
百闻不如一见,那些听说过苏越残忍的甲士直到今天才亲眼目睹了他嗜血暴虐的场面,他的手上尽是昭郡主的血,昭郡主的耳朵几乎被他整个刺穿,可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指也丝毫没有颤抖。
苏越卡着昭郡主的咽喉,侍卫都僵愣在原处,一动不敢动,不知该怎样上前阻拦。
“这一下,是替那根黑色的头发。”苏越冷冷道,再次举起了手里血淋淋的碎瓷,“接下来,是替我脸上正在淌血的那道疤!”
昭郡主色厉内荏,此刻已经哭得哽咽不清,腿脚软如筛糠,竟是站也站不稳了。苏越却是毫无怜悯,也不怕事后自己会被易北王千刀万剐,另一次攻击就要扬手落下。
昭郡主尖叫起来,可就在苏越手上的碎瓷将再次刺伤她的时候,苏越突然顿住了。
一把泛着幽幽寒光的剑十平八稳地抵在了他的后背中心,锋利的剑尖已经戳破了他的衣衫,他能感觉到冰冷的铁器就在他的后面,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轻颤。
“……放开她。”林瑞哲的声音从苏越身后传了过来,他的脸色铁青,每念一个字都像要把牙给碾碎般用力,“否则我就用你对付公主的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越没有动。
“放开她!立刻!!”林瑞哲提高了嗓音,雄狮般地咆哮。
苏越垂下眼帘,嘴角是一丝淡然而自嘲的笑意,然后“叮”的一声,他扔掉了手中的碎瓷,像抛开垃圾似的推开啜泣不已的昭郡主。
他回过身,沿着雪亮的剑身笔直看向林瑞哲
10、负伤 ...
,那人冰冰凉凉的剑就抵在他的胸口,温度和他的心一般透冷。
“林将军,就算我放开了她,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他状似平静地问他,眉头却微微蹙起,不自然地苦涩。
苏越总是能说出那些令人不愉快的真相。或许说他从来都不会欺骗自己,去相信一些冠冕堂皇的假话。
他当然知道,即使他放开昭郡主,林瑞哲也不会轻饶他,因为他刚才关于易萧娜的那番话,一定激怒了林瑞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