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有这等的一位远亲来。半夜里只管在床上烙饼。思付再三,不论成与不成,总是要试上一试的。想到此猛然坐起,瞪着窗外漆黑的天,咬牙切齿的立誓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厉瀚海是恩怨必报之人。若此去得拥富贵,必报这三餐一宿之恩。定叫那些凉薄之人尝我今日之苦!”说罢也不睡了,靠在床头只等天亮。 次日一早,瀚海向朋友借了盘缠,马匹,日夜兼程的赶赴京都天涵。 入得京来,找一间便宜的小店住下。到街上将郡王府细细的打听一遍。回到店中沐浴更衣后,这才忐忑不安的寻上门来。 瀚海在花厅坐下,自由女使看茶上来。少时,便见两个人个当先走进来。前一位是三十三四岁,体态微丰,眉目俊朗,面白无须的男子,后一位二十五六岁,眉眼柔和。看他们穿戴,面目,竟像是宫中的中贵。瀚海早已立起身来,因不曾见过阉人,暗地里将那年长的男子偷望了几眼。不想,正与他的目光撞在一处。只觉此人眼神犀利,心中一阵慌乱,忙将头微微低了低。却见在他身后,慢慢转出一双小小的丝履来。其时国中妇人,早已有缠足习俗。瀚海见那双脚虽小巧可爱,却分明是穿的男子的鞋。心中诧异,猛抬头,张嘴瞪眼的“啊”了一声,竟发起呆来。 你道何故?原来,那进来之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着一袭粉蓝色云雁细锦衣,腰系绿丝绦,坠着一块羊脂玉雕的并蒂茉莉玉佩。往脸上看时,容貌却大大异于常人。肌肤特地的雪白,只比那上等的玉版宣还要白三分。一头青丝竟成了深褐色,在头顶盘了个小髻,脑后的全的披散下来。那双美目弯弯如月,连瞳仁也是极浅的棕黄色,像极了琥珀。衬着脸颊上的浅浅梨窝,即显得温柔乖巧,又有十分的活泼在里面。只是身材纤细,似有不足之症。 瀚海思付道:“果然人言不虚,这位小公子生的异于常人。”正想着,听得耳畔一声轻笑,猛地回过神来,见那小公子正望着自己发笑。瀚海只道他轻视自己,面上竟有些发烫,人也拘谨起来。那小公子似窥破他心事,向他拱手道:“这位兄台莫要介怀,你方才盯着小弟看了半日,我笑你一笑也算是扯平了。”一面说,一面请他坐了。 那中贵对瀚海道:“这是我家四公子。”瀚海一听,忙欠起身子拱手道:“四公子好。”那小公子满面带笑的用手托住道:“兄台快休如此。小弟名唤芳华,只叫我的名字便好。小弟年幼,于家乡之事不甚明了。不知兄台家中一切可安好?”瀚海听他如此说,知道他并不十分信自己。因见他年纪尚小,不知道也在常理之中。心下也不怪他,正要细细说明,却听见外头一片喧哗,脚步声纷乱而至。 那中贵微一蹙眉,向着左芳华躬了躬身,迈步往门前查探。尚不曾立稳,三公子的侍童九江,领这几个家人飞奔而来。兜头撞见井时鸣走出,一时哪里让得开去,劈面撞将上来。时鸣眼疾手快的将他肩头往下一压,沉了脸低声喝道:“放肆!四公子正在会客,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九江与那几个家人一见是他,把先前的喜悦之情抛到了脑后,吓得脸也白了,竟忘了回话。时鸣方要问他,听得芳华在里面发问,瞪了九江一眼,带了他进去。 瀚海见那九江对时鸣很是惧怕,心里便晓得,此人在王府中身份绝非一般。因此,又将他偷望一眼。 芳华忍不住笑道:“伴伴你莫在吓他了。”又唤九江至跟前道:“出了何事?三哥哪里去了?”九江瞟了一眼时鸣,弓着身子规规矩矩的道:“回四公子的话,广运门前放榜,三公子中了第一甲第五名进士。”芳华霍然起身,双目睁得浑圆,面上竟起了一层红霞,抓了他的手急问道:“果然吗?你可看得真切?”九江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莫名的红了脸,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道:“小的看得明白,跟去的几个也都看见了。千真万确,绝无差池。”说罢跪下与他道喜。那外头的家人,在井时鸣的带领下,齐齐的赶着跪下贺喜不迭。瀚海亦起身相贺,芳华还礼连道“同喜同喜。”竟比他自家中了举还要欢喜百倍。 时鸣起身,见他来回的直转圈儿。也不知怎的,心下到一阵发酸,忙扶了他坐下道:“三公子高中,家里自然是要庆祝一番。有两位总管并小人在,便不需公子操劳了。”芳华像是不曾听见,扯了他的衣袖,碎碎的念道:“他果然中了,他果然中了!”时鸣抚着他的肩颔首道:“是啊,也不枉公子时时抱恙,陪着哥哥练武了。”芳华摇头笑道:“这倒不值什么。三哥自幼便寒来暑往的勤习苦练,总算是功夫不负苦心人。爹爹知道了,不知是怎生喜欢呢?”说到此,忙问九江三公子哪里去了?九江赔笑道:“公子一出门,便寻朋友玩耍去了。”芳华眉间一蹙道:“可有人跟着了?”九江见他略有不悦之色,小心的回道:“小的……小的们要跟着来的,全被撵了回去。”不待芳华答话,听外头家人叫道:“郡王,世子回府。”瀚海精神一振,随了众人迎出去。 说起这位升平郡王,是无极国开国以来,唯一一位异姓王。他并非仕宦子弟,只是茂州鼎尚县猎户之子,姓左名令德。因天生神力,人又长的格外的魁梧,使枪弄棒竟不在话下。十四岁便瞒着父母投名入伍。他虽是新兵,年纪又小,可众人见他气势不凡,也不敢轻易的欺负与他。令德虽生在贫寒之家,难得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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