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奴见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哪里肯罢休,拉着凤箫哼哼唧唧的道:“哥哥他打我。”凤箫正色道:“他打你固然不对,你就一点没有错吗?”锦奴微微的嘟起了小嘴儿。凤箫接着道:“你好奇四公子的长相,原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该不守闺训跑去窥看,岂不有失你的身份?”见她拿帕子遮了脸又抽泣起来,凤箫方才缓和了颜色柔声道:“好了好了,下次万万不可了。”锦奴撇着嘴小声嘀咕道:“哥哥只是偏心他。”凤箫含笑伸了手指,在她红艳艳的小嘴儿上一刮道:“翘得都快拴住马了。真是好心无好报,你若再闹让大娘知道了,我可真救不了你了。”锦奴经他提醒果然收了眼泪,委委屈屈的坐在那儿。凤箫在一旁逗弄她道:“你若实在气不平,便将你二哥下月的月钱全归你可好?”见她撇嘴不作声,又道:“索性连我的也一并与你可好?”锦奴起身蹙眉道:“我又不是财迷!”说罢扭头儿便走。路过凤弦身边,停下重重地哼了一声。凤弦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掉转头去。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凤弦等了许久不见兄长说话,扭头看时,正好与凤箫的目光撞在一处。自问不曾做亏心事,却没来由的一阵忐忑不安。凤箫招手将他唤至身边坐下道:“你与太子究竟为了何事闹意见?可方便同我讲吗?”凤弦笑一笑道:“只为着昨儿没替他说话他便恼了,无甚要紧的哥哥不必在意。”凤箫也不逼他,只管继续盯着他看。凤弦实在被他看地坐不住了,干笑道:“哥哥要问我什么?”凤箫望着他缓缓地道:“‘守真’是谁?”那般舒缓的声音,在凤弦听来竟如炸雷。
方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又强自忍住了。此话一但问出去便是不打自招。可他即便不问,也被他的神态出卖了。凤箫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出来,握了他的手道:“你我虽非一母所生,好歹也做了多年的兄弟。若有不便禀明父母之事,若你还信得过我,只管来与我说。你身在其中,正所谓当局者迷。总得有个局外之人与你点明厉害,哪怕是排遣排遣也好啊。”凤弦纵然感激他待自己之心,毕竟此事委实难于启齿,只得默默垂首不语。
☆、第十三回 朝雨园芳华试晴池 送别离时鸣惹祸端
却说这无极国中,男子二十方行冠礼。若是遇着婚娶而年岁未及者,便可在吉日定下后提前择期举行。
因晴池去到军营当差次日将要离京,令德便提前与他行过此礼。令德素来不喜排场,京中又无亲戚,只邀了几位挚友,并晴池在太学的几位师尊学友前来观礼。日子虽急切了些,难得芳华一件一件竟办得十分齐整,仪式简单却不失庄重。那晴池将散于脑后的乌丝梳起,戴了幞头帽子,愈发显得身姿挺拔倜傥fēng_liú。芳华在一旁看着自然替他欢喜。忽而不知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险些笑出了声,慌忙颔首极力忍住了。眸光闪动间显得很是俏皮可爱,惹得晴池一班好友对他暗中不住的窥望。他们很少入府玩耍,亦从未见过这位容貌异于常人的四公子。眼下见到了真人,想着坊间对他的诸般谣传,果然便应证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话。
用过午饭,晴池偷空拉着芳华,往曲径通幽之处散步,问他适才何故发笑?芳华见左右无人,暗暗往后退一步道:“我方才见三哥束发,便想起……想起那些要做新娘的女子们,开脸上头的样……啊!”晴池一把将正要逃开的方华抓在手中,故意呲着牙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我听!”芳华眼见他两只手,往自家肋下招呼过来,吓得一把捉了笑道:“三哥如今方行过礼便要打兄弟,你那师尊学友都看着了……啊……哈哈……哥哥我……我错了,真错了!”晴池见他笑的软倒在自己怀中。方要趁着无人打搅,与他说上几句体己话。忽听有人叫道:“三公子,诸位先生唤你过去了。”二人扭头一看,却是时鸣立在不远处的树旁。晴池暗道了声多事,只得扶芳华站好,先往前面去了。
时鸣见他走远了,赶紧过来问芳华与他讲些什么?芳华与他说了,时鸣也撑不住一阵好笑道:“亏你想得出来。”话锋一转小心的道:“小人有句话想对公子讲。”芳华听他换了口气,以为出了什么事,只听他道“一家子,兄弟们亲密无间打打闹闹是常事。如今,诸位公子都长大成人了,若还像幼时一般拉扯嬉闹……嗯……委实……委实有些不太庄重,外人看着也……也不甚酱λ烈怃秩驹煲ァ…岂不毁了二位公子的名声。小人……”芳华不待他讲完,便吃惊的望着他道:“伴伴,你……你莫不是大暑天的热糊涂了?满嘴尽都说些什么?我们是孪生子年岁又相仿,自然比那两位哥哥要亲近些,自幼都拉扯玩笑惯了,你怎么……怎么会往那歪处想了?”
话已至此时鸣索性将它挑明,撩衣跪下道:“并非小人龌龊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