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宁安良不注意,将宁安良的那篇初稿盗走了,并抹去了所有遗留下的痕迹。
宁安良却对此丝毫不知情。
他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在对文章中的一些地方进行了更加精细的修饰,并删减或增添了少许内容后,将其发给了自己的编辑许文泽。
但许文泽给他的回复,让他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许文泽告诉他说,就在前段时间,有一本与这几乎一模一样的稿子被出版社接收,并且已经开始准备第一次印刷。
完全没有过类似经验的宁安良对此不知所措,在许文泽询问了一些详细的情况过后,他断断续续的表示自己绝对是这本的原作者,没有丝毫抄袭借梗的成分。
许文泽好言相劝了几句,安慰宁安良说这件事就交给他,让他别担心,过段时间直接等消息就好。
宁安良这才放下心来,除了购买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吃食之外,便一直安心地待在了家中,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文字世界里。
等到他回过神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看着网页上有关于知名作家宁安良盗取他人作品的热搜,整个人都懵了。他颤抖着手指点开那条热搜,映入眼帘的那本的封面上,是自己构思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名字,但现在,封面上的作者署名却不是他。
方方正正的方子易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甚至忘记了联系许文泽,拿起手机便按下了一串号码,对面的忙音让他的心瞬间凉透了。
他匆忙地穿好了衣服,拿了钥匙便出了门,打车去往了方子易的住宅区。
没有做丝毫掩饰的他不知道,他的身后跟着不少蹲守在他家门口的狗仔,只等着他出门,抓拍到最新的照片。
结果可想而知,方子易将原主拦在了门外,态度坚定地重复着自己对这本的著作权,以及宁安良盗取他的可恨行为,他甚至说,宁安良之前的几本也是他写的,只不过被宁安良盗取后出了名,他碍于两人之间的友谊而没有申诉罢了。
他的表演真实极了,到最后甚至红着眼睛默默地留着眼泪,一副伤心过度说不出话的模样。而反观宁安良,本就不善言辞的他被方子易的连珠炮弹哽的说不出话,涨红着一张脸张着嘴,低声呐呐地想要反驳,却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些没什么逻辑的字句,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底气一般。
这一幕被狗仔队拍了一个正着。
然后第二天,关于宁安良的热搜依旧是热搜,甚至在配上了前一天才新鲜出炉的照片甚至是视频后,显得更加真实了。照片和视频中的方子易双目含泪,满脸控诉,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而宁安良却只是通红着脸,一副恶人威胁的模样。
这些照片和视频甫一发上去,原本坚定不移地支持着宁安良的声音也完全消失了。
而他前几部作品由于文风与现在这本几乎一模一样,相当于坐实了自己盗取作品的真实性,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和成果。
他看着和事实截然相反的报道,崩溃地大哭了起来,直到听见熟悉的手机铃声,看着手机屏幕上面许文泽三个字,他才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接起了电话。
但许文泽带给他的消息,却让他真正地陷入了无助的绝望之中。
因为盗取他人作品,他被公司解约了,许文泽甚至没有给他解释与澄清的机会,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宁安良的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接到一个骚扰电话。电话另一端的人,不外乎是骂他不要脸,说他侮辱文学界的话语。
他想要找律师起诉方子易,却因为自己没有任何人际交往,并且有关于社会上的一些常识也几乎为零,根本没办法应对这样的情况。即使他真的是无辜清白的,他也没有勇气去做这样一件,对于有着社交恐惧症的他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
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一般,宁安良选择了自我了断,离开这个将他的心伤透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