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现在郑直正在气头上,不可撩拨,远处成聂也在拼命作手势让他快点离开,别浪费郑大爷难得的良心。
谢鄂蹲下身默默收,走出教室。
直到走出教学楼,还能感觉后郑直剌在自己背后,更加愤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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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生平第一次被迫跷课,一时间也不知要去哪里。在校园随便晃了会儿,决定去附近的市图书馆看书。这一看就沉迷于其中,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惊觉外面天色快黑了,该回去了。
市图书馆在学校附近,谢鄂回去的路还是跟平时放学走的路差不多,不过现在早过了放学时间,路上没多少人。经过那条第一次与郑直碰面的小巷时,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已经离开这里,小巷显得阴森黯然。
幸好这次已经不会再有守在这里等着勒索他了。
谢鄂匆匆走过小巷,突然停下脚步,退了回来。
与第一次见面一样,郑直坐暗处一个废弃的杂物箱上,纯黑的发,雪白的脸,还有鲜红的耳坠,眸子在暗夜里闪闪发光——谢鄂很奇怪,这样一个显眼的存在,为什么一直没人注意到。
两人静静对视了会儿,这次苦笑的人换成郑直。
“真是奇怪。”他并没上午时的暴怒,慢吞吞甚至有点讽刺地说:“为什么每次我最狼狈时都会被你遇上?”
看来好象不生气了。谢鄂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要去我家吗?”
郑直没拒绝,剥开糖纸含进嘴里,抬头看着上空已经亮起的各色霓虹残影,摇了摇头:“你一直都这样?别人怎么欺负你都不生气?”
“会生气是因为对方做了自己觉得不快的事,而我对不快容忍的底线比较低吧。”
“不是比较低,根本就是低到山谷底了。”郑直哼哼嗤嗤:“哪怕我找你吵你也不生气?”
“吵架是需要双方配合,只有一方的话吵不起来。只要一方肯克制,这世上的争纷总会少掉一些。”
“那我揍你呢?”
“你不会。”谢鄂终于微笑起来。
“你啊,真是个烂到极点的……好人。”
最后两字不知是不是因为嘴里含着糖而有些含糊,要不是巷子安静,谢鄂几乎听不出来。
不知这话是褒是贬的谢鄂摸摸鼻子。
郑直从杂物箱上跳下来,搭在谢鄂肩上:“不去你家,我们去barbar。”
他笑嘻嘻看着一听bar就脸色发白喉咙发紧的谢鄂:“怎么样,要去么?”
按谢鄂的愿意,完全不想去。但扔下需要帮助的人,他也做不到。
于是最终,邪恶同学还是打了车,将正直同学送到barbar。
出乎意料,barbar开在一个小巷深处,虽然不是很安静,却很干净,没什么乌烟瘴气的空气,明亮的光线照射每一个角落,毫无阴影。摇滚音乐在不大的室内热烈地回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朋友,与上次藏地的气氛完全是天壤之别。
谢鄂肯定自己更喜欢这边的气氛。
“郑哥,你来晚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跑过来,色素稍浅的发色让他有种雌雄莫辩的俊俏:“咦咦,你居然带人来聚会!是你马子吗?”
“讲话客气点。”随后跟上的一位同龄少年敲了记响头让他闭嘴,一脸严肃地上下打量完谢鄂,也有些迟疑:“郑哥,他是你……男朋友吗?”
“噗——”吧台边上在喝饮料的两人喷出嘴里的液体。染了一头五颜六色的侍应生正好经过,生气地甩下抹布:“自己擦!”
谢鄂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郑直毫不客气地伸手拧两小孩脸颊:“欠教训么?我不介意帮子尘教你们礼貌。”
两个男孩飞快跑开,另一位侍应生过来,一脸职业笑容:“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
“拉面,蛋糕。”
“请稍候。”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谢鄂惊讶问:“鸡蛋仔?”
“客人您需要什么?牛肉拉面?烤牛舌?烤香菇?烤板筋?……”脑袋尖尖眼睛圆圆的鸡蛋仔笑嘻嘻问,被郑直一脚踢开:“再罗嗦踹死你,快去。”
“被饥饿本能操纵而变得暴躁,这很不好。”鸡蛋仔摇摇头,溜回厨房去。
郑直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之前在吧台边上喝饮料的两人也过来,其中一个个子较高但比例却很均匀的男人向谢鄂hi了声。
谢鄂莫名其妙地回了个微笑,有点不安地坐着,不知道这次郑直又会折腾出什么事。
高个子男人象能看出他的不安,笑道:“放轻松,我上次说了,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啊……啊!”谢鄂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那天他被郑直抛在青华山道时,载他下山的骑士。只是当时他坐在车上,又戴着头盔,才完全没认出来。谢鄂马上站起来:“那次的事非常感谢你,幸好有你……”
郑直在旁边哼声:“两个鸡婆。”
“讲话客气点,我这叫热心,什么鸡婆。”男人捶了郑直肩膀一记,而郑直只耸了耸肩,完全没发作。
“我叫修平,你叫我修哥就行。”
“豹子。”另一旁的男人言简意骇。
“你们好,我是谢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