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将他抛弃在这里,看来是一开始就盘算好的。
谢鄂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妙,这云层厚得,要不是刚才一路紧张,早该闻到空气里的雨腥味。天气预报是有说近期会下雨,只是跳票太多实在靠不住,所以他也没往心上放去,没带伞。初春时节,虽然不是太冷,淋雨到底也不是件好事。
低里翻找手机,翻了会儿他才想到,刚上机车时郑直让自己打个电话回家——车开得那么急,自己找不到机会将手机收起,就一直捏在手上。至于后来,那么多混乱,手机到底是路上掉了还是被郑直拿走,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鄂更正自己在校门口时下的定义——之前才不算什么,现在才是真正的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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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半小时,还是什么车都没遇上。大雨二十分钟前就开始下,最初还是毛毛雨,渐渐转成唏哩哗啦的大雨。
谢鄂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眼确定自己往这个方向走是正确的。他将怀抱得更紧点取暖,继续走下去。
黑夜走在偏僻的山道,理论上是不安全,谢鄂现在倒希望有人来抢劫。反正他现在身无长物,不论劫财还是劫色都没有可损失的了,真有人来还可以捎带自己一程。
可惜连在漆黑山道被人抢劫都只能是痴心妄想。做人到这种地步,真有点失败。
从小被人宠爱到大,很少遇到这么多挫折的谢鄂苦笑了声。
明明知道那人招惹不得,还去招惹违逆。会有这下场,其实也挺好猜的。
至少那人没有直接揍自己一顿。
在他眼里,自己是弱小得连揍的价值都没有的人吧。
打了个喷嚏,揉揉胳膊,谢鄂加快了脚步。
雨水在不太平整的地面上积了些小坑,若隐若现的微光照在小坑里,波光粼粼,点点银芒柔软晃动,是春雨击出的节奏。
这种时候,除了冷了点以外,没人来打扰的景色其实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