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辩慢慢地将头靠在舅舅的宽阔的肩膀上,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有了归属感。
“来,辩儿,咱们继续玩六博”何进继续席地而坐。棋盘上白棋黑子,分外惹眼。
看见中间的圆子,这叫做“鱼”入水食鱼,也叫“牵鱼”。每牵鱼一次,就可以获得博筹二根,连着牵两次鱼,获得博筹三根,谁先获得六根博筹,就是胜者。
那首童谣其实就是走棋的一个路径,看你喜欢怎样的走法,但是无论怎样的走法,都要将“散”变成“骁”,才能入水食鱼。否则,骁也有可能变成散。用“茕”来掷棋子。
刘辩仔细的听着舅舅的解释,忽然问出一句奇怪的话:“舅舅,这个世界上,一定要靠打打杀杀,方能治理天下的吗?”
何进思虑片刻,道“的确,辩儿,”要夺取天下,必要争斗天下。你知道七国之乱的故事吗,群雄纷起,唯有武力方能一统天下。”
小刘辩似乎在听,又似乎不在听,他手执一枚棋子,散,说出了一番不符合他年龄的话语:“舅舅,如果人人都想争着做“骁”,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散”棋,比起天下纷争,尔虞我诈,我情愿做一颗散棋,无忧无虑,让我的百姓们也免去战争的纷扰。老子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何进望着一脸稚气,却说着不符他的年龄的话语,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又是怜爱,又是疼惜,他抚摸着小刘辩的头,道:“孩子,这天下固然是以和为贵为好,可是,弱肉强食,你若只想做一颗“散”棋,那么,这天下的人,都会觊觎于你,争着做一颗“骁”棋子,将你活生生的吞掉啊。”
“舅舅,做王真的很重要吗?”小刘辩依然不依不挠的问道。
“是的,孩子,很重要,王者,一国之君,万人之上。”’
小刘辩似乎心不在焉,将一颗棋子撤回到了河岸边。
何进见状,疑惑道:“辩儿,你这是为何啊,这“散”棋,眼看着就可变成“骁”棋了,马上就可以入水牵鱼了,你怎么就撤走了呢?多可惜啊?”
“舅舅,我不想做王,我想做刘协弟弟的哥哥,我只想做哥哥。”小刘辩扬起了清澈的眸子,看着何进。
何进脸色有些不悦,正色道:“辩儿,听着,若想称王,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哪怕是同胞兄弟,也不能相让,兄弟可以有几个,而王,只能有一个。这大汉的天下,将来要由你去主宰,因为你是皇上的嫡长子,记住了吗,辩儿。”
小刘辩似乎有些抑郁的神色,圆圆的脸盘上,忽然多了几颗泪珠,他哽咽道:“舅舅,辩儿不想做王,你和母后一样,整天就是想让辩儿称王,可是,可是辩儿真的不想称王,辩儿想让弟弟刘协称王,辩儿只想做弟弟的哥哥……”
何进听了小刘辩的这番言语,恼羞成怒的大声道:“你真的一点不像你的母后,也不想咱们何家的人,舅舅真的错看你了。”
何进显然是余怒未消,一甩手将棋盘推到,一整盘的乱棋洒了一地。
小刘辩从未见舅舅如此的颜面,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呜呜呜的道:“舅舅,您别生气啊,辩儿以后听您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