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丰在川滇边实行改土归流,移内地民众实边推动垦务,废除土司制度和寺庙特权,对发展藏区农牧业、手工业、交通邮电业和文化教育事业颇有建树。除了对藏区进行收权方面的政治改革,也在经济、文化、教育、卫生等方面为西藏带来了一系列新事物。如平治康川道路,敷设川藏电线,雇比利时工程师架设河口钢桥;开办工厂;创设邮局;选派年轻藏人到内地学习工艺;在拉萨建立商品陈列所供藏人参观;编练新军,办陆军学堂和巡警教练所,设步警和马警维持治安;赵尔丰在康区创办学堂六十多所,亲自为其编写课本;还出版发行了藏文白话文报纸,设立译书局、印刷厂等。
四川总督锡良对赵尔丰极尽推重之词:
“忠勤纯悫,果毅廉明,公尔忘私,血诚任事。”
后人评说:“尔丰之治边也,先与兵威,……边地既定,即从事各种建设。……但奠定西康政治之始基,宜为赵氏。……赵本人亦明敏廉洁,办事公正。犯法者虽近亲不稍恕,康人多信服之”。
近代著名学者李思纯也说:“金沙江以东十九县,尚能归附,皆因清季赵尔丰之余威,于民国以来诸边将无预也。”
尚秉和《辛亥春秋》一书中也说:“自清以来,治边者无有著功若此者”。
在当时,赵尔丰是有名的铁腕人物,如果没有朝廷任命他接任四川总督的电令,后世对他的评价又该是另一番光景了。
话说赵尔丰在打箭炉的行营接到署理四川总督的电令,他着实兴奋了一阵子。
他想,自己从在山西做知县起,到现在打熬了快三十年了,虽然三年前升了驻藏大臣兼任川滇边务大臣,也跟做总督差不多,但长年驻军打箭炉,时不时的就得出兵放马,跟那些反叛的藏人开战,杀人放火也来劲,但有时不说十天半月,甚至一两个月都不能安安心心地吃顿饭、睡个觉,哪里比得上在成都那种地方当总督呢?再说自己已经六十五了,这种出兵放马的事自己做起来也有些吃力了,而且自己几年前曾署理过川督,可惜后来没能做得成川督,每每想起就难受。
这回去成都虽然仍旧是署理,但他觉得,实任川督也就是个时间问题,因为朝廷这个时候让他去署理,那摆明了的就是要用他的铁腕来镇抚四川,他只要镇抚住了四川,川督这个实缺就肯定是他的,而且他希望在解决了四川的问题之后,一定要请求朝廷实施他的“平康三策”,他要尽自己的能力,完成藏区的改土归流,给大清朝建立起牢固的西南边防,这于国于己,都可以说是千古功业了。所以,他真想一抬脚就去成都接印了。
兴奋过后,他又一个人在议事厅里独自徘徊。
他知道,眼下的四川烫手,所以他得找人来参合参合。
想到这里,他向厅外喊道:“来人!”
立即从门跑进来一个亲兵,向他问道:“大帅,有事?”
“去把廖、高、汤三位师爷请来!”
“是!”那个亲兵答应一声,转身就跑出去了。
他只聘了三个师爷,而且这个师爷都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了,因跟他出兵放马有功,他都给他们保举了功名,两个是记名知府,一个是记名同知,只要他肯放他们走,这三人都能补上实缺。可是,他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早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他一刻也离不了这三个人。他想,等他稳稳地坐上了川督的位子,他就给他们在成都安排实缺,让他们都真正地做做官,而自己需要他们参谋参谋的时候,他们又都能一喊就到。
他的首席师爷是主理文案的,姓廖,名叫廖思乾,字朝元,是个绍兴师爷。这人为人精明,文案做得精细,赵尔丰所有的奏折都出自他的文笔。任何人读他写的奏折都找不出毛病来,所以赵尔丰特别依重他。但是这人的手爪子也伸得长,专一捞钱,所以人们背后都叫他“死要钱”。
第二个也是绍兴师爷,姓高,名叫高达永,字恒生,他是替赵尔丰主理钱粮的。他在赵尔丰手下主理钱粮,是理财的一把好手,钱粮一经他手,就能让上至赵尔丰下到营官都从中得到好处,所以他在赵尔丰那里人缘最好。当然,他自己也落了不少好处。他处世精明,对形势的分析也很有见地,所以赵尔丰对他也非常依重。
第三个是主理刑名的汤师爷,这是个四十出头的四川人,名叫汤怀仁,字思礼。人们背地都叫他“汤坏人”,其实他并不算是个很坏的人,他精通大清刑律,在赵尔丰手下,他分析处理案情是丝丝入扣,不留半点漏洞,执行法令铁面无私,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此人心狠手辣,就给了他那么一个绰号。
不一会儿,廖、高、汤三位师爷就随那个亲兵来到了议事厅。他们一起躬身给赵尔丰行下礼去,说道::“大帅安好!”
赵尔丰向他们挥挥手,说道:“都起来坐了,有事和你们说。”
三人站起身,向赵尔丰告了坐,又往后退了退,就议事厅上最近的三张椅子坐了。刚一坐下,廖师爷就开口问道:“大帅,要议的是什么事?怎么不见各位副将、参将呢?”
赵尔丰说道:“不关他们的事,所以只叫了你们。刚接到内阁谕令,让我立即起程去成都署理川督,去还是不去,我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请你们过来议议这事。来,你们说说,我是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