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云峰把兄弟们送出门后,就去跟母亲说了情况。最后,他说道:“娘,儿子等会儿就下山了,等把人马拉起了就去成都,您就在家里等我和爹的消息,有什么事,就让妹妹们去给云豹哥说一声就行了!”
宁氏说道:“儿呀,你的心思娘明白,你就放心地去做吧,见到你爹、你哥,告诉他们,家里都好,让他们放心,早点把事做完,早点回来!”
母亲说一句,郝云峰就点一下头,等母亲说完了,他才答应道:“娘,儿子都记住了!”
宁氏就说道:“好!你去吧!我和你嫂子、妹妹、侄儿,一会儿到寨门给你们送行!”
“是!”郝云峰一边答应一边跪了下去,他给母亲叩了三个头,然后就站起身来,出门去了。
当他赶到寨子门口时,曾云飞把那几十个青壮集合好了,就等他来起身了。罗云豹和山上的老人、妇女也汇集在那里,等着给他们送行。
郝云峰几步走到集合好的青壮前面,接着一躬到地,然后才站直身子,抬起头来说道:“郝家山的老少爷们儿,婆婆婶婶们,姐姐妹妹们,郝家山的七百青壮随我爹在成都跟官兵激战,天佑叔他们几十人血洒成都,他们的骨灰被送回来了,但是,我们不知道其他人的生死,所以我要带山上最后这点青壮下山,带他们去成都,去增援。请大家放心,我把他们好好地带下山,我发誓,我要把他们好好地带回来!”
“少当家,你就带他们去吧,我们相信你!”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喊。
送行的人们喊完,接着就是哭泣声。就在这时,宁氏带着媳妇、女儿和孙子也赶到了寨门口,她听到了哭泣声,就大声说道:“郝家山的乡亲们,大家都别哭了,我们都擦干眼泪,高高兴兴地送他们下山吧!大家要相信,我家老四说的话,他敢说出来,他肯定就做得到!老四,你就带他们走吧!”
“是,娘!”郝云峰答应着,抬头看了母亲和自家的亲人一眼,然后对身后的兄弟们大声喊道:“兄弟们,给亲人们叩个头,我们走!”
于是,他跟兄弟们一起跪下向亲人们叩了一个头,然后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傍晚时,他们这几十人就到了中坝场郝氏染坊。
郝云峰和曾云飞等几个兄弟都没有歇,他们一进染坊议事厅,就忙着商议招募青壮的事,商议了好半天,事情却没议出一点眉目来。
曾云飞道:“四哥,要不就以大堂口的名义给各香堂下令,让各香堂留守的兄弟在当地招募一些青壮,五天内赶到新都取齐,也许再组一支两千人的队伍是没问题的。”
郝云峰道:“人手应该没问题,问题是弄不到家伙,空着手去,还不如不去!你们想想看,咋变得出武器来!”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没吱声了。
正没奈何时,门上的一个兄弟进来说道:“四哥,门上来了个武都的人,他说有要紧事要见你!”
“武都来的?快请他进来!”
那兄弟转身就出去了。
很快,那兄弟就把武都来人请了进来,并指着郝云峰给那人介绍道:“兄弟,这就是郝四哥!”
武都来人打量了一下郝云峰,就说道:“郝四哥,秋山哥叫我告诉你,武都巡防营有变,请你赶快去一趟武都,他在老地方等你!”
郝云峰听得两眼一亮,兴奋地问道:“兄弟,你能说具体点儿吗?”
那人道:“四哥,秋山哥没具体说,只叫你快点去一趟,晚了就来不及了!”
郝云峰立即意识到,武都巡防营肯定是要回援成都,要不然张秋山不会这么着急,不会叫人来送信却一点具体情况都不说。于是他说道:“云飞,云雷,带几个人,跟我和这位兄弟去武都,其他人就在染坊等我回来!兄弟,我们走!”
于是,一行**个人出了染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原来,七月二十二的早晨,傅华封收到赵尔丰让他派十营人马驰援成都的电报。
傅华封知道,成都的情形肯定是十分危急,要不然赵大帅也不会这样十万火急地让他驰援,再说赵大帅对他有知遇大恩,所以他也就顾不得请示朝廷,就立即派人到距成都最近的邛州、武都等几处巡防营传他的手令,让各营管带除留少量人马守营盘外,带足弹药粮草星夜驰援成都。他想,邛州等处的人马可能也解不了成都之围,他又在打箭炉调了十营人马,让手下的一个总兵统率,从打箭炉出发了。
然而赵尔丰和傅华封都没想到,十营人马刚从打箭炉动身,消息就从打箭炉传到了雅安,然后从雅安又传到了邛州,送到了侯宝斋和周鸿勋的手里。
周鸿勋从罗泉井回到邛州,跟侯宝斋见了面,他把罗泉井攒堂大会的事给侯宝斋说了,然而两人又商议了一阵,然后就分别去准备起事的事情了。
但他们在七月十八才接到秦载赓送来的消息,要他们七月十八起事。他们因消息来得太仓促,十八日根本来不及动手,他们就决定二十日起事。当他们做出决定的时候,十五日成都血案和秦载赓他们七月十六已经起事攻打成都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他们当机立断,七月二十在邛州起事了,周鸿勋成功地策反了邛州巡防营,处死了企图反抗的管带和营佐。
他们准备立即率领人马赶往成都,却又接到了从嘉定府传过来的消息,第十七镇驻川西南的第六十六标奉命驰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