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一声炮响。
“呯!呯!呯!”三颗焰火弹在北门的上空爆裂。
“呯!呯!呯!”又是三颗焰火弹在北门的上空爆裂。
这是赵尔丰下的追击命令。
看见空中爆裂的六颗焰火弹,东、西、北三门的军官都下达了命令:“出城!追击!”
关闭了十余天的北门一瞬间訇然大开,一个新军管带带着一营人马,率先冲了出来,随后是赵尔丰的半个卫队,赵尔丰和林朝义骑在马上,居中指挥,朱庆澜带了北门一带的其余守军整队出城,他在后面亲自押阵。
清军冲出北门,冲过了石牌楼,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五百步,没有任何异常。
那管带命令道:“快!快!别让匪徒跑了!”
八百步,八百五十步。敌营门前的土包工事已看得清清楚楚,但什么动静都没有。
那管带就大着胆子,指挥他这一营人马继续向前冲。
九百步,九百五十步。
“呯!”先是一声枪响,这是郝云峰的攻击命令。这一枪已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清兵打倒在地。
“轰!轰!轰!轰!”四声巨响,四门土炮吐出四条火龙,射向追过来的清兵。
“呯!呯!呯!呯!呯!”快枪响成了片。
这猝然一击,清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中计了!快撤!”那管带反应还快,一边下令,一边带头向后撤。
赵尔丰刚冲过石牌楼,听到炮声枪声就赶快停下来。前面退回来的散乱的人马把他的卫队也冲得七零八落。
那管带跑到赵尔丰跟前,结结巴巴地报告道:“大,大,大帅,中,中,中计了!有埋,埋,埋伏,兄弟们被打,打倒了一大片!”
“快!快!就地组织反击!”赵尔丰立即命令道。
等那管带组成了反击阵势,可是枪声也停了,并没有敌人追杀过来。
原来,这是郝云峰的第一伏击阵地。
郝云峰本来想在敌人冲到离阵地一百步就开火的,但看到敌人以密集队形冲过来时,他就大胆地决定,把敌人放到五十步再打,一是自己是伏兵,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二是能让四门土炮发挥最大威力。
四炮一放完,他就让炮手抬了炮先撤到第二个伏击点,装填弹药等候。他带着二百个枪手放了一阵枪,看着敌人散乱地逃回石牌楼附近,他才喊了一声:
“撤!”
于是他和这二百兄弟就以丢弃的营帐作掩护撤到了第二伏击阵地。
等了一刻,什么动静都没有,赵尔丰又上马用望远镜了望了一回,也没看见一个敌人。他很快得出了结论:是匪徒断后的少量伏兵!
于是他又命令道:“追!这只是断后的少量伏兵!再不追,就让他们全跑了!追!”
这些清军本来都是训练有素的新军,只是刚才急于追敌,也轻视了对手的火力,才结队追赶,结果吃了大亏,死伤了一百多人。上回当,学回乖,再次追击,就改用了分散阵形,并派出了探路尖兵。
四个尖兵战战兢兢地摸回刚才遭伏击的地点,看了看倒仆在地的同伴,又继续向前,摸到了郝云峰的第一伏击阵地,阵地上除了两个遗弃的火药桶和各枪位上的四五个弹壳外,什么都没有,他们把手中的旗子向后边挥了挥,就进了郝天民丢下的营盘……
后面的一小队清兵也呈分散阵形跟了上来。
四个尖兵在营盘里东张西望。营盘里边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他们又向后面的大队人马发了平安的旗语。
快到营盘尽头了,他们又看见有用土包垒起的工事,前面三个连忙就地趴下,观察动静,后面一个忙给后边的人马打出危险信号,然后也趴在了地上。等了一阵,见没动静,四人又从地上站起,躬着身子向前摸过去,逼近工事,也没什么动静,就大着胆子冲过了工事。
工事后边什么也没有。他们又给后边打了平安旗语。
见仍然没有动静,赵尔丰怕匪徒去远了,就命令道:“大队人马,全速跟进!”
清军大队又呈密集队形冲了过来,渐渐跟上了前面的小队人马,然后冲出了郝天民丢弃的营盘,向那小河沟边冲了过来。
看着冲过来的敌人,郝云峰小声命令道:“都躲好!放过探路的!瞄准分散的,放到五十步再打!炮对准后面的大队人马,枪一响就放,放完就撤!”
他又小声地对身边的四个枪手说道:“你们的枪口跟定那四个探路的,枪声一响就把他们全撂倒!”
尖兵摸到了伏击阵地前,抬头向北望去,除了一条向北的大路,就是成片的已经收了水稻的田地和堆在田埂上的稻草,别的什么都没有,于是他们又向后边打了平安旗语,就继续向前了,向那座石桥走来。
那小队清兵上来,大队的清兵也跟上来了。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打!”
“呯!呯!呯!呯!呯!”枪声突然响起,前面的数十个清兵和四个尖兵都应声栽倒在地。
“轰!轰!轰!轰!”接着又是四声巨响,四门土炮吐出四条火龙,一齐射向跟上来的大队清兵。
“快退!”
“快趴下!”
“快开枪!”
清兵一下又乱了阵,有的掉头就向后跑,有的就势趴在地上,有的就朝前面胡乱放枪。
赵尔丰和林朝义一面约住后队向后撤,一面命令前队开枪抵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