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隐含骄傲地笑了,无需多想便知:“主公定答了‘无不可为之事,唯有无能为之者也’。”
吕布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默认了燕清的猜想,接着道:“文和先生又问,倘若布之见与诸位先生的皆都相左,又当如何?”
燕清微微蹙眉。
不得不说,贾诩的问题都很关键,句句戳穿吕布的短板:至少依照演义里的发展,吕布从来只能做到疑人不用,却做不到用人不疑,每当遇到他的想法与陈宫高顺的意见冲突的情况时,他就一意孤行,不撞破南墙不回头的。
吕布宛若不经意地瞟他一眼,忽道:“依重光所看,布当如何作答?”
燕清心中喟叹:“清不知。”
吕布轻哼一声,似不悦得很:“还当如何?除兴兵打仗的事外,先生但凡说得出个理儿,一切皆听先生的。”
不过他心目中的先生,可只有燕清燕重光一人。
不知他这没道出口的小九九,燕清不禁眨了眨眼,险险掩去讶色,忍着没作死地问句‘此话当真?’而是轻声感叹:“怪不得。”
若是真的,那证明吕布可就是改了性了,可谓惊天动地;就算是假的,能骗过狡诈如狐、洞察人心的贾诩,这功力堪称一日千里,也大有前途。
吕布兴致缺缺地说完了最后一问:“文和先生终道,‘还请将军直言,若诩拒之,您当如何?’这还需问?不为我所用之大才,断不能容他人所用。”
说者无意,燕清却听得冷汗涔涔,暗呼侥幸。
他几乎可以想象吕布当着贾诩面说这话时,剑眉多半嘲讽地一挑,既果断,又杀气腾腾,却叫之前听了自己一番胡吹海夸后半信半疑,隐隐有些倾向的贾诩颇为满意的画面。
一问测霸勇无前;二问测虚心纳谏;三问测杀伐决断。
要是换了个人,贾诩就不可能这么问了。三问后定去从,听着草率,其实心思极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