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看着李赞不说话。

李赞道：“纪莲，莲的建立者、掌权人。张少的养父。”

乔森愣了一下：“你调查过？”

李赞无奈，苦笑道：“johon，我还没大胆到什么准备工作都不做就去和他们谈生意的地步。不仅是莲，林奇我也调查过。只是渠道不一样，所以得到的消息也更详尽一些。”

乔森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是他所疏忽了的。也幸好有李赞在，才不至于让魅色陷入不义之地。

虽然有时候乔森的话和语气都十分咄咄逼人，但若真的细说起来，他的心思远不及李赞细腻。

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瞬间的直觉控制着他。他从不是那种会坐下来把事情思前想后顾虑周全的。

表面的冷静下，隐藏着名为冲动的血脉。

这让乔森显得似乎对所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其实，更多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像对顾安。

所有事情的开端都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就连现在想起，他都不知道第一次自己把那个老男人按倒在床上是为了什么。

但也就是第一次的一时冲动，让他越陷越深。

他企图思考，想要想明白自己和顾安之间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思考的结果让他心寒。

他不仅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对顾安难以割舍，甚至不清楚在顾安心中，自己到底占着怎样的一个位置，又是怎样的重量。

对着已经星光点点的夜幕，乔森长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不适合思考，所有的事情都越想越混乱。

可李赞之前的那番话却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金钱、利益和顾安，到底哪个重要？

而在两个多月之前，他从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人、任何事情、任何东西，可以和钱来做比较。

☆、019 (1112字)

顾安失踪第五天，家里来了小时工。

但其实也不该算是小时工，因为这个老女人是顾宅的老人，顾舒玉几乎是她看大的。

顾舒玉对她十分依恋，对她做的饭菜赞不绝口。

乔森只能憋着火，尽量笑脸以对。

做的还不如猪食的饭菜；打破他的习惯，将他的东西按那老女人自己的习惯乱放；随意出入书房，根本连门都不敲。

真要再把所有他无法忍受的事情一一罗列出来，大概他连肺都要气炸了。

乔森忍不住更想顾安。

这个看上去一无是处的老男人从一开始就在以缓慢的步伐适应他的生活习惯，到最后，他们两厢融合，从没有过一点不融洽。

乔森觉得太阳穴和所有的神经一起隐隐作痛。

顾舒玉喂他一块炸的很油的鸡肉，那个老女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不得不吃下去。

顾舒玉笑嘻嘻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吧？我小时候最喜欢吃刘妈做的这个。”

乔森忍着反胃的感觉点头：“不过暂时还是不要吃比较好。对宝宝不好的。”

说完，笑着冲那老女人点点头：“刘妈，麻烦您还是端下去吧。”

那老女人哼一声，理都不理他。

顾舒玉有些尴尬，忙笑着对刘妈道：“刘妈，端回去吧。等生了宝宝我要吃一大堆！”

老女人瞪乔森一眼，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小心翼翼的看乔森一眼，见他脸色不太好，顾舒玉也不太敢说话了。埋头吃饭。

乔森实在吃不下。装模作样的吃了两口就说公司还有事，约了李赞他们见面，便出门了。

等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顾安不在，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一路走神儿，不知不觉间竟把车又开回到最后一次见顾安的地方，那家医院。

靠边停下来，乔森点一支烟，看着医院的大门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下起雨来。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从开着的车窗吹进来的雨丝沁凉，让人跟着发寒打颤。

乔森将车窗关上，继续抽烟，一支接一支，坐在车里，漫无目的的看着前方。

乔森不知道心里这种空落落的感觉是不是就是思念。他从没思念过谁，也从没觉得有谁可以在自己心中占据这么重的分量。

但此刻望着那家医院的大门，他却不停的幻想着、期待着，顾安会自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