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鲜血,遍地的惨呼声,台上唯一还站着的人只剩大牛一个。十几个冲上去的起义军这会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台下的起义军一个个吓得直啰嗦,大牛的手段太过残忍,凶猛。一个比试而已,居然出手把人打残,打死。
全场鸦雀无声,一个个呆呆的看着比武台,刚才还后悔自己慢了一步,没能上台比试的人,这会又开始庆幸。
洪承畴沉着脸,这会他似乎理解毛文龙刚才让他继续看下去的用意。可面对如此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情况,他还是觉得大牛太过份了。
“你这样真的可以吗?震慑效果确实不错,但我更知道,此刻其它那些起义军心里只有恐惧没有任何崇拜。”
毛文龙却冷笑道:“我不需要谁的崇拜,只要他们忠诚,听命就足够了。还有,凡是想要加入东江军的人,都必须经过一道考验。”
毛文龙与洪承畴冷冷的对视着,一字一顿的说:“那就是,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洪承畴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完全不认同毛文龙的做法。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一些规矩他还是懂的。
此刻他是毛文龙的部下,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赞同,不看好毛文龙的做法,他也不能直接与之辩论。
洪承畴压下心里的不快,干脆闭口不再言语。他已经想好,等事后再与毛文龙好好的谈一下。
陈继盛冷着脸给大牛打了个眼色,大牛点头表示知道后,便恶狠狠的扫了台下起义军一眼,然后才大步归队。
大虎紧接着上台,他瞧都不瞧地上还在惨呼的人,直接吼道:“还有谁不服的,现在可以上台来挑战,允许你们二十个人一起上。赢的人封千总,来啊,你们这些孬种。”
充满侮辱的语气,还有嚣张的神情,可就是没有人再敢吱声,一个个都缩头缩脑就是没人敢上台。
等了许久,见没人敢上来挑战,陈继盛这才施施然的上台,狞声笑道:“没有敢在唧唧歪歪了是吧!很好,从今天起你们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服从,谁要是敢不听从号令者,杀!”
台下两千起义军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谁也没想到居然来到这样一个残酷的地方。他们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而已,可现在看来,为了吃一口饱饭,以后很有可能就是在折磨中度日。
许多人心里开始犹豫了,他们都觉得这样似乎不值得。以前在起义军里的时候,虽然是饥一顿饱一顿,可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而眼前的东江军,尤其是台上的陈继盛,似乎是以专门折磨人为乐。在这样一个将领的手下当差,他们都觉得心里发慌。
看着底下一个个赶路不敢言的人,陈继盛很是满意,至少目前下马威的效果还是斐然的。
既然已经完全震慑住这些人,陈继盛便吩咐东江军,把他们全部带下去,好好的洗一个澡,然后给他们一顿丰盛的午餐。
打一棒槌给一个胡萝卜,这是必须的,完全高压的话,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这点小小的道理,陈继盛还是懂的。
东江军押解两千起义军下去,操练场立刻恢复了平静,至于台上那些死去以及还未死去的人,全部被直接扔在一牛车上。
然后由三个东江军将士押送到大营外,外后山的方向而去。
洪承畴见此,再次人不住质问毛文龙:“他们这是要干嘛,那上面还有几人没死。”
毛文龙站起身,冷冷的道:“没死也已经是废人一个,我的军中不养闲人,更不待见没有任何战功的新人。如果他们是在战场上死去,东江军奉他们为英雄,像这样的不弃尸荒野,已经算他们祖上积德了。”
洪承畴越听越觉得气愤,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挺和气的毛文龙,居然也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一面。
一时间,洪承畴都开始摇摆不定,他不知道自己选择帮助毛文龙是对或是错?
毛文龙似乎看穿了洪承畴的心思,邪笑道:“怎么?你觉得我心狠手辣,开始不待见了。”
洪承畴犹豫了一下,他直接坦言:“不错,我确实动摇了,如果你的真实本性是这样不折手段的人,我宁愿回家种田也不会为你效力。”
毛文龙冷笑一声,幽幽的问:“你知道为什么东江军能够在东江镇,孤军抵挡住鞑子,把他们阻挡在辽东以外,寸步不得前进半步吗?你又知不知道,为何我一走,那个该死的袁崇焕不到三个月内,就守不住东江镇,让鞑子长驱直入,甚至铁蹄都深入到京城之下。”
洪承畴被毛文龙问得哑口无言,东江军在辽东抵挡鞑子,确实功不可没。袁崇焕去那里夺了毛文龙的兵权,杀了他也是事实。而且三个月不到,鞑子便攻破本来坚不可摧的东江镇,大军兵临京城城下也是事实。
如今袁崇焕因为通敌之罪,被当今皇上下令处死。洪承畴曾有听闻,袁崇焕被凌迟处死的时候,百姓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本来很是气愤的洪承畴渐渐的平静下来,他也想通了,或许正是东江军这种严谨的军规。以及这种近乎残酷的训练方式,才让东江军强大,而且强大到足以抵挡住向来从没过败绩的鞑子,也拿东江军没有办法。
看着沉默不语的洪承畴,毛文龙再次冷笑道:“东江军能够在鞑子的铁蹄下存活下来,并且把他们阻挡在辽东之外,保得一方百姓的平安,这可不是运气好,而是真真正正凭着实力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