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华轻叹一声,看着滕宁笑了,“有一个人,我一直希望他能过上象你这样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滕宁望着孟繁华的目光,忽然觉得脸庞发烧,那目光中饱含着温暖,好像只要看着,就会感觉到久违了的安宁。良久,滕宁撇了撇嘴角,“我的生活又有什么好?”
孟繁华微笑,“是啊!我们都在抗拒自己的生活,却不知别人的生活还不如自己的。”
滕宁蹙蹙眉头,“今晚你格外高深。”
“我可是本市著名大律师!”孟繁华眨眨眼睛。
“单行道”小小的舞台上灯光闪烁,一阵气雾冲起,伴随着舞池中的尖叫,小舞台的钢管旁,一个身穿夸张警察制服的漂亮男孩出现了。和着强劲鼓点的音乐,扭腰甩臀地跳起来。
孟繁华一见便好笑地看着滕宁。滕宁正目瞪口呆的功夫,jay过来为冰水续杯,不无自豪地说,
“这个创意可是我想出来的!”
“什么?”滕宁瞪大眼睛。
“警察代表什么?权威啊!现在权威在上面跳舞,制服一件一件脱下来,多刺激!”等jay将目光从台上拉到滕宁脸上,才发现对方一双眼睛凌厉地瞪着自己。“我??我没别的意思啊!滕警官!不过自从您到了重案组,您的风格日渐犀利了??”
孟繁华忍住笑,摆摆手打发了jay,“冯大组长要是见到了这样的艳舞,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提到冯崖,滕宁猛然想起之前在警局门口的“激烈冲突”,抬眼看看孟繁华,这两个人还真是黑白不容,不知道夹在中间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处境。
冯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虽然有些严厉,但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孟繁华是黑社会社会化精英的典型代表,原本跟自己是没什么关系的,关键人家是难得的有水准男人,还同在一条路上??这公事和私生活的界限,还真是不好把握。
滕宁看着孟繁华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警察”脱衣服,心情忽然恶劣起来,“喂!我说你们常青会什么时候解散?省得老是给我添麻烦!”
孟繁华不以为意,温和地说,“常青会若是解散了,那本市会有几千人失业。你想看到那种状况吗?”
滕宁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酒后不驾车。从这点来看,孟繁华还是个良好市民。他帮滕宁打了辆车,殷勤地拉开车门为滕宁护头,然后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远去。滕宁看着后视镜里孟繁华的身影,有些小小的得意,小小的温暖。心中某个角落微微松动,滕宁的感觉很是奇怪。好像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孤单,但刚才那一刹那,好像真的知道了孤单的感觉。滕宁甩甩头,将孟繁华甩到了一边,不要改变,任何改变都是危险的,难以控制的……
冯崖站在滕宁家楼下,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这里。
刚刚跟南汇分局局长方俊杰谈过,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足以证明金虎和大石头会有不法行动,随即而来的抓捕行动危险性很大,不仅是重案组成员,南汇分局其他部门的警员都要配合。冯崖坚持要滕宁跟自己一组,是想亲自保证滕宁的绝对安全。
远远的有出租车驶来,停在楼前亮起了红牌。冯崖笑着看着滕宁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然后是他看见自己的僵硬表情。
“冯组?”滕宁着实惊讶,“有紧急任务?”
冯崖顾左右而言他,“又上哪里厮混了?”
滕宁心猛地一跳,假笑道,“这属于个人隐私吧!”
冯崖指了指放在楼门口的塑料袋,“我还没吃饭,买了点吃的过来。”
“哦。”滕宁迟疑片刻,连忙上楼开了房门。
被冯崖踢坏的门已经修好,本来冯崖想自己出钱换个防盗门,但滕宁对一院子的退休警察充满信心,说就连家属的警惕性都是超强的,小偷一进院子,大家就都能闻到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