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楚九歌就十分向往有人能够对他真心相待,将他紧紧拥住。
这种拥抱,不是恣睢那种饱含情*欲的搂抱,也不是倾言那种劝解安慰的环抱,而是能够让他全心全意去托付的怀抱。
楚九歌感觉,就是这样一个拥抱,他等了二十年……
俞景年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又曾是护国将军,怎会像个孩子一样,哭的如此难看。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为何。
因为一直以来的默默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还是心爱之人脱离死亡的安慰?亦或是二者都有。
俞景年就这样,凑在楚九歌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爱你……九歌我爱你……”
即使明知楚九歌听不到……不,正是因为楚九歌听不到,所以他才能够大胆的说出积压在心底最久的爱恋。
楚九歌当然听不到,用民间迷信的说法,就是他的耳朵被阴差收去了。可他能感受到肩膀处衣物的温热,那是泪水滴落,渗透的结果。
楚九歌知道,俞景年和他一样,也是一个可怜人,否则他当初是不会选择他来担负将他从茫然中拯救出来的重要角色的。
楚九歌拍拍俞景年的肩膀,示意他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随后起身,走到那黑色物体前,察看那是什么。
伸手掀开其上蒙着的灰布,楚九歌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连忙退后几步,缓解心跳的剧烈。
俞景年见他这副样子,也立刻凑过去看,不想,那竟然是具干尸,脸部已经严重脱水,像块烂木头一样。
虽说在陵墓这种地方遇到死尸很正常,可这样还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时无法适应。
就在俞景年和楚九歌专心研究那干尸的时候,后者感觉脖颈处有冰凉的触感,一个略显玩世不恭的男声问道:“看够了吗?”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焚花断玉香消殒
“看够了吗?”
俞景年闻声猛地回头,一个身披甲胄的年轻男子,正屈膝稳稳蹲在他们后方横挡住的一根竹竿上,竹竿尚未弯曲,可见轻功了得。
男子看似随意的将一柄□□挎在脖颈,两手执剑柄,实则胸有成竹,随时随地都能耍出一套行云流水的枪法。
□□的利刃抵在楚九歌的咽喉处,男子就像个下流的公子哥儿调*戏良家妇女一般,轻轻挪动枪尖抬起楚九歌的下巴,轻笑一声:“哎哟,这不是九歌公子吗?幸会幸会,这么久不见,你不在恣睢的龙榻上侍寝,跑到我严国王陵来做什么来了?这是你们的……情趣?”
严国公子卿,诡计多端,善使□□。
俞景年虽然早就预料到此行诸多不利,可也没想到,出师未捷,竟然碰上了公子卿,祸矣祸矣,这下性命堪忧啊。
“他听不见!”俞景年立刻双全紧握做好了开打的架势,可他也知道,这是公子卿的地盘,他不可能孤身一人前来抓捕楚九歌。恐怕沈化风和花亦怜此刻也在他手中,他如果擅自行动,惹怒了公子卿,恐怕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听不见?”公子卿一脸狐疑,心中暗算日期,似乎也差不多是细作回报楚九歌该耳聋的日子,可他并不相信。
他从一开始就认为楚九歌饮忘川水失忆是假,更别提恣睢给他服蛟骨藻了,不过他也愿意将计就计。
公子卿收回了□□,站起身,从竹竿上跳下,再用手握住竹竿,稍一使力,就将竹竿从石壁上拔出。
“我看你们真是蠢才,严国王室都是出了名的机关师,你们一点准备都没有的盗掘王陵,究竟是对你们自己的生命不负责,还是想要好好嘲笑我王室一番?”
公子卿显然对于敌人的弱势感觉不满,亏他得到消息,还满心期待能痛快的打一场。
说着,公子卿便往前走几步,一脚踢在石壁上的一块暗门,前方的地面便突然塌陷。
楚九歌与俞景年本在考察这附近有多少埋伏的侍卫,不想前者竟一把被公子卿抓住了头发,推到地面塌陷的隔断之前,用力按着楚九歌的头,强制他去看那下面的几百把错骨钢刀。
“给我看清楚了,没有我把先王那个老匹夫的尸体扔下来,你们现在已经和他到一个世界去了,给我满心感激的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我公子卿的人了。永远,不要,妄想逃跑。”
俞景年见状也顾不得许多,立刻上前打算救回楚九歌,就在这时,埋伏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俞景年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俞景年挣扎的力度,公子卿吹了声口哨,心中默默赞许自己的机智。还好在俞景年的功夫这一点上,他听了线人的忠告,若非如此,他今天只带几个亲信下来,势必要与俞景年恶战一场,还有可能被他给逃掉。
楚九歌见情况不妙,立刻挣扎,大喊道:“许长情!你这个混蛋!快放开,快放开!”
公子卿被他这么一叫,兴致越发好了起来,一把将□□收到背后,拖起楚九歌,死死掐着他的脸颊,似乎要将他的颚骨掐碎一般,且又让他叫不出来。
“当年让你从我手中溜了是因为当时的我根本手无实权,现在长明公主和先王那个老匹夫都死了,你以为还有谁能阻止我?”公子卿笑的放肆,眼中的欲*望与野心,是恣睢都不能及的。
楚九歌终于感受到了恐惧,那个曾经兵临城下都面无惧色的楚九歌,那个在恣睢手中倍受虐待的楚九歌,现在竟然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