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活下来的……只有你们?”
“你身受重伤无法动弹,侥幸逃过了探查,可他却行动自如——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能够让重伤之人一夜之间便安然痊愈之物,真的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得到的吗?”
“他那个时候,是确确实实地想要你的性命吧?”
那不明来源的话语,一字一句,如魔鬼的呢喃,在他的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根发芽。
卫子安也曾经试图找理由为卫成泽开脱,可这其中的疑点实在太多,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无法信任卫成泽,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甚至就连那被他珍藏了许多年的药瓶,都成了卫子安怀疑卫成泽的理由——卫成泽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划了?他究竟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哪怕卫子安知道这样的猜测毫不合理,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一遍一遍地去回想卫成泽的种种可疑之处。
疑邻盗斧,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个故事。
深深地吸了口气,卫子安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攥起。他看了卫成泽一眼,仿佛要将这个人的样子深深地刻在眼底似的,然后他垂下眼,将其中所有的情绪掩去,这才转过身,抬脚朝与三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为傅安叶的调侃而眼中带着些许不自在的卫成泽若有所觉地回过头去,却只见到了卫子安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不知怎的,他的目光有些愣怔。
“怎么了?”往卫子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柳如钰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笑嘻嘻地问道。
卫成泽闻言顿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说着,他转过头,沉默地往前走去,那样子,换了谁来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
柳如钰一愣,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起来。她往卫子安刚才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她终究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小跑着跟上了卫成泽:“我有没有说过,小师弟你很不擅长说谎?”
……这家伙要是不擅长说谎,那这世上就没有会说谎话人了!
听到柳如钰的话,傅安叶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跳,胸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那种类似于只有自己一人得知秘密的心情,应该称得上是……愉悦?
看着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的卫成泽,傅安叶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一开始就知晓了卫成泽真实的性格,说不定他也会被卫成泽的模样所欺骗,相信卫成泽是真的在意卫子安。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傅安叶垂下眼帘,遮住了其中的神色。
虽说他至今未能在卫子安的身上发现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也没有找出卫成泽对卫子安另眼相待的理由,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认为卫成泽在意的,真的就是卫子安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