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我…我确实还有别的事。”
见程金枝突然翻脸要下逐客令,程煊惊讶之余急忙起身阻止,还未等踏雪走进来行送客之礼,便率先将门给关了起来。
其实程金枝也并非真的有心要赶程煊走,她对程煊不比对程家其他人有那种憎恶之感,反倒觉得有几分亲切,只是见他扯了半天的话也不说正事,这才故意想激他一番。
“金枝,你应该知道,屠灵司昨晚出事了吧?”
不过让程金枝没想到的是,程煊倒是没有率先提到关于他自己的婚事,反而说到了这件她所在意的事情上。
“嗯,我知道啊。”程金枝眸色微转,语带试探道,“怎么,大哥你也知道?”
“你昨夜难道没有听到从屠灵司里传出来的,有人在大放烟火的声音?”
程煊一脸严肃地说着,见程金枝不明所以,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也对,程府离屠灵司相对近一些,燕王府就比较远,没听到也是正常的。而且我听说,昨天晚上,燕王府也放了烟火?”
“哦是啊,我年前就买了很多箱烟火,昨天好不容易能回府,觉得高兴,就全都给放完了。”
程金枝原本在思索程煊的话,见他问起昨晚的烟火大会,就如实回答了一句。
“怎么了?屠灵司昨日不是遭遇了刺客吗?为何会还会有人有心情去放什么烟火啊?”
程金枝满脸疑惑地注视着程煊,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要比她想象的还要蹊跷。
“我本来也不清楚。”程煊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继而正色道,“不过来的路上,我听街边的百姓说,这烟火好像就是那些刺客给放的,而且五颜六色的,很是绚烂夺目,就和燕王府的昨日放的一样好看,似乎是一种品种十分特别的烟花。”
“算他们识货,我买的烟花可是云南一带特有的“彩凤花魁”,年前早早就差人预定了的,一般人还买不到呢。”
程金枝得意地说着,回想起昨晚那满天的璀璨盛况和高珩的似水柔情,心中涟漪起伏,只是还未泛滥,就被她适时地给压了下去。
“哎呀,管他什么烟花呢,你说那些刺客他们放烟火做什么,难道还想烧了屠灵司不成?”
程金枝朝程煊追问着,又有些着急地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真是的,我派出去打听的那两个人怎么还不回来,这黄花菜都要凉了。”
然而话音刚落,随着脑中灵光一想,她便立刻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程衍知道顾晨这个人证对于太子的重要性,自然也清楚燕王府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可是以程煊这个局外人的角度看来,屠灵司跟燕王府之间应该不存在什么直接的联系,他也没道理和程金枝猝然提到此事。
除非,他和程衍是一丘之貉,所以才会对这其中的驱害利弊一清二楚,企图来套自己的话。
当然,程金枝无论如何也不希望,也不认为,程煊会和程衍这个笑里藏刀的权臣狼狈为奸。
“大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关于屠灵司的事?其实这和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程金枝装出一副镇定安然的姿态,好声好气地说着,眼眸深处酝酿着一丝严峻之色。
“是没什么关系啊。”程煊眨巴着眼睛认真道,“我只是觉得,昨夜并非大年初一又非黄道吉日,可向来最是庄严的屠灵司和燕王府反而都这么热闹,一时觉得凑巧罢了,还以为,你们是商量好了的呢。”
“你说了这么多,只是因为这样?”
“不然呢?还能怎么样啊?”
“没,没什么,是挺凑巧的,只是燕王府可没遭什么刺客。”
程金枝很是嫌弃地扯了扯嘴角,眼神狐疑地打量着程煊,见他仍是对自己的问题一脸不解,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心里不由埋怨自己对屠灵司的事方才过于紧张,险些露出马脚。
“既然屠灵司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就不谈这件事了,等有消息,自然会众人皆知。”
为了保险起见,程金枝快速地翻过这个话题,抬眼间,却见程煊又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那个...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找金枝你帮忙的。”
程金枝闻言秀眉一蹙,竭力压抑住心里想要骂人的冲动,没好气地训道:“大哥,你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直接开门见山不就好了,有这工夫,我都已经一宿睡醒了。”
还未等程煊回答,程金枝便耐不住性子地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你的婚事对吧?”
“是啊,再过几天我就要成婚了。”
程煊见程金枝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又垂下了眼帘。
“我本来想着趁成亲那日去沧州的好友家避避风头,躲过这场婚事。谁知那个老头怕我有出逃之心,扣押了我所有的钱财,还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给各处边防下了禁令,不得让我出城,所以我现在……”
“所以…你是想要借燕王府避避风头?”
程金枝脸色僵硬地一挑眉,见程煊点头,心里权衡一番之后,便偷偷地打起了算盘。
她之前本就一心想要搞砸这门婚事,斩断太子和程衍的阴谋,只因为后来发生了皇后中毒一事,害她惨遭连累,这才将此事抛诸了脑后。
如今程煊既然自动找上门来,她自然不能浪费了自己当日的一番苦心。
“你要藏在我这里也不是可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