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娟还记得他们刚刚来到美国时的情形,贺清文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了,变得成熟,变得不再爱笑了。
他曾经是个那么爱笑的孩子,而他的笑容,是世间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于娟握住贺清文的手,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手掌心。
这个孩子的手,细腻修长,十指尖尖,简直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即使做母亲的,从小看到大,依然还是看不够。
她最喜欢看到这双手,在黑白交错的钢琴键上飞舞着,敲打着,也只有在那个片刻间,她才能看到儿子脸上,最美的神情。
“儿子,妈妈很久没听你弹琴了,为妈妈弹奏一曲,好不好?”
贺清文却故意苦着一张脸,说道,“虽然肚子很饿,没什么力气,不过,好吧!只要妈你高兴!”
于娟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儿子是在撒娇,顿时笑着轻轻捶了他一下,“你呀——好了,好了,还是先吃饭吧!”
“嗯,好久没吃到妈做的菜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你个馋猫——”
两母子嘻笑着,走进了餐厅。
饭桌上,你来我往,两母子边吃边聊,虽然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人,可这座庄园的小楼里,似乎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冬天,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了!
*****
庄园的正宅处于整座庄园的最中心,是传统的欧式城堡型建筑。
夜晚,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仿如白昼,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幢白色的天堂圣殿,坐落在世外间。
道格朗一整晚都站在落地窗前,在这里,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正宅大门前发生的任何事。
已经八点整了。
他掏出上衣兜里的怀表,打开看了一眼,再迅速地盖上盖子,然后又开始在落地窗前来来回回不停地踱步。
“怎么这么久?”他小声地念叨着,双手环抱在胸前,不住地向落地窗外张望。
坐在沙发上的曼西显然比他镇定多了,她漫不经心地一边吸着烟,一边修理她红色的指甲,时不时地对道格朗的行为发出嘲笑。
“我说哥哥,冷静一点,你这个样子只能让diven把你克得更加死死的,你看他现在,都已经快要爬到你头上去了!”
道格朗没有理她,任她自说自话。
曼西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无视,不管他想不想听,只要她高兴,就会一直说个不停。
“想让他早点回来,就干脆打个电话吧,何苦让自己一晚上都这么心神不宁的。”她瞥了道格朗一眼,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这个人哪,想当情圣,成全他们母子久别重逢后一家团圆,人家——可不见得领你的这个情,说不定,这个时候早就把你忘到天边去了。”
她再朗的反应,发觉他紧皱着眉头已经显露出不耐烦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戳到了他的痒处,于是暗自在心里发笑。
沃*家的当家,道格朗·沃*先生,这个可以轻易使美国经济动荡的男人,在商海浪潮中所向披靡,人神无惧,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在乎的,却是自己在那个人心中的位置。
“好了,我的哥哥,还是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我都说过,是你太纵着他了——”
“够了,曼西——”道格朗低低地吼了一声,眼睛阴狠地扫向了她,蓝色的眼眸也渐变成了黑蓝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你平时在外而再怎么任性胡闹我都不会管你,但是,diven——你最好想清楚动他的后果。”
曼西看到道格朗这么激烈的反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哥哥——”她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有些接不上气,“,看看你的样子,看看!就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让自己失常到这种地步!”她慢慢收起笑意,冷哼道,“我可是你的亲妹妹,难道跟你的宝贝相比,还不如他的一根头发重要?你可真让我伤心!”
“我最后说一次,不要拿diven跟你在外面那些胡搞的贱种相提并论。”
“对,你的diven高贵无比,可那又怎样?两年来你无数次将他压在床上,做尽各种事,可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哼!”曼西站起身,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按在了刚刚坐过的沙发靠背上,像发泄一般,在上面狠狠地拧着,闻着真皮被烫以后的烧焦味,享受着这种施虐的快/感。
道格朗看着她发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但是她的话,却像根针一样,句句都戳中他的心窝。
“真希望你能早点醒过来,我的哥哥!你也看到了,我把你别墅里住进女人的事告诉了他,但他的反应呢?”她把粘上了烟灰的红色皮鞋脱下来,踢到一边,咬着牙说道,“他根本就不在乎——”
“曼西,我再一次警告你,这是我跟diven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可是,哥哥——”
曼西光着脚走向道格朗,想要继续与他唇腔舌战,此时,一束强烈刺眼的光射了过来,落地窗前顿时白茫一片。
道格朗一转身,毫不迟疑地跑了出去。
?
☆、肮脏
? 车子在正宅的大门口前停了下来,霍德先行下车为贺清文打开车门。
贺清文从车子上走下来,一身白色在燿眼的灯光下犹显得格外雪亮。
还是回来了,回来面对这个牢笼,面对道格朗。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对霍德吩咐了一句,“告诉道格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