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些,想着失而复得纵然描述不妥却也有着几分滋味。他本不愿让他得知此事,可鬼厉如今的反应却让他不由去想:若是早些知道,这三年会否少去些煎熬。
张小凡纯然不怪,鬼厉却是迥然不同。可说到底,他沾满血腥,心底却仍是干净的。而心对已,于感情一事之上是再惯于逃避不过。
从初入鬼族的凡人到如今权倾鬼族的鬼王教教主,从再次相遇到如今,他从鬼族离开的那一刻便知道,即便穷尽此生,他也无法真的放开怀里的这个人。
哪怕他们之间还有太多事不够清楚。
可他既是来了,又如何能放手?
他低头啃了鬼厉唇一口,惹来那人因被打扰而不满的低哼,不由温柔了唇角。
仿若如初。
却也不过仿若。
屋外有清越之声,旋及转出一股低鸣之意。突兀响起,熟睡的鬼厉眉头微有褶现。夜华目光一凝,不动声色的点了他的昏睡穴,看着那人眉峰松开方轻轻起身。
小心地把门在身后关紧,夜华弯身行礼,
“孙儿拜见帝祖。”
生息不显,梅落无声。
站在院落里一身五爪金龙袍的,正是天帝。
天帝在石桌旁站立,面容平静,巍峨之感便如仰首面山。那是承继之力,撑天道而借于天道,源于万物,动于芸芸。
他看向这个自己最满意的继承人:即使面对自己的无故来袭,依旧冷淡持重,手侧微动便不着痕迹的阻止了自己望向身后门的目光。
他所护之物,可不会是一间屋子。
同样是不顾一切,桑籍却始终不如他,也不知是否天命之内总难逃情,竟是一个又一个。
已经没了一个桑籍,不能再失去一个夜华。
天帝无来由的忆起一个同样堕于情的好友,无波了万年的心湖竟也起了微澜。
若是夜华
可他终究不死心。
“你不必紧张,昨夜他一进结界,吾便知晓。”
夜华目光直视天帝,不具丝毫怯意,
“昨夜即未阻止,那帝祖此次来,是何用意?”
天帝面色复杂,听出这话里的警惕和防备,长叹一口气,“夜华,在你心里,可还记得我始终是你的爷爷?”
爷爷么……天胄皇族,何曾有过这般民间的说法?
夜华垂下眼,声音恭敬而疏离,
“孙儿怎会不记得。”
只是,记得,不代表,当真。
那记忆之事,他终究是怪他的。
天帝自是明白,虽说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要问。
“值得么?”
夜华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微微一笑,
“值不值得,孙儿甘之如饴。”
天帝静默,稍后,他缓慢开口,
“他是鬼族鬼王,只怕,还将是下任鬼君,帝后之位绝不能予他!”
夜华抿唇,掷地有声。
“他若过不了帝后业火,那孙儿,便过不了帝君之劫!”
……
门微启复阖,撑了仙障,未带入一片琼华。
夜华脱靴上床,小心地将未醒的人揽过来,解去他的穴道,将他滑落于枕的一缕长发绕于指上,瞳如落墨,似灭非明。
……
【“帝祖,团子他……”
天帝未回头,踏步无声,
“夜华,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阿离,是墨渊之子吧。”
“他身上的气息是我亲自确认过的,龙族血脉,岂容混淆。”
“阿离,的的确确,是你的儿子。”
怎么可能?!
他明明不曾碰过白浅!
他猛地抬头,声音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