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成什么?玩具吗?」
「你是活的吧?」吕文和拍了拍阿祥的脸。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吕文和冲完澡,正想转开电视来看一下新闻的同时,电话响了。觉得有些麻烦的他先是凑近话机看上面的显示系统,结果看到了『吕武平』这个名字与后面跟着跑的一串电话号码。
叹口气,他接起电话。
「喂?」
『阿和,我啦。』
「嗯、小哥。」吕文和叫了声。
吕家有三姊弟,大姊吕依琴开了间旅行社,丈夫是导游。二哥吕武平在外商公司上班,最近要跟上司的女儿订婚,八成是来说这件事情的吧?
『我有个不情之请……』电话那头传来犹豫的声音。
「怎么?我不是说过,你订婚那天我会让人代课,亲自去给你捧场的吗?不用再提醒我啦。」吕文和翘着二郎腿摊在布沙发上,随手用遥控器按开电视。电视闪到戏剧台,正重播着不知道第几次的神雕侠侣。
『不是啦……其实也是……』
「小哥你说话说清楚好不好,明明跟人家谈生意的时候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可是平常却连话都不会讲。」吕文和发着牢骚。小哥就是这样,从小不但腼腆,而且对自家兄弟都很客气。
『你就别笑我了……我是想跟你借、借只表……』
「借表?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平常没买什么比较贵的东西,所以……想在订婚那天、戴只好一点的表……因为梦如她爸爸……嗯、大概是想说第一次嫁女儿,希望女婿也能体面点,昨天还特别跟我说,叫我那天把自己打理好,我、呃、我不太懂这个……』
「……小哥,我看你老板的意思并不只要你借表,顺便连西装衬衫领带皮鞋一起借了吧?」吕文和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建禛有借我一套达斯汀的西装……可、可是……』
「你怎么会跟姊夫借呢!拜托喔、他长那么大只,他的衣服你根本不可能穿啊!」吕文和受不了的道。
『对不起……』
「我知道了啦,你抽个空来,我帮你弄总可以了吧?」
『阿和,谢谢……我好像一直都在给你添麻烦……』
「是啊是啊,能这么快把你嫁掉真是太好了呢。」
『欸、那个、我是娶……咦?我是入赘……可是……』
「随便啦,我要睡了,有什么问题再找我吧,晚安。」
『晚安。』
吕文和挂掉电话,无神的望着闪动的电视萤幕一会儿,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母亲总是会开玩笑的说他们俩兄弟的名字应该互相调换才对。
自己从小就是会抓虫吓女孩,东跑西跑的调皮孩子,而武平就是喜欢待在一处看书,可以一整天都不出声的家伙。
而且,武平温柔的几乎不会对谁发脾气……印象中只有一次,自己被邻居家的狗咬了,小腿还被扯下一块肉,血流得满地都是,武平在爸妈把自己送到医院去后,他拿了棒球棍就往隔壁要打狗,大姊要拉他还拦不住,最后还是几个人一齐抓住他才得以阻止。
大姊到医院看自己时,还用一种好笑的口吻对自己说:小武生气你看过吗?非常的可怕哟、他边哭边挥着球棒,还一直喊『那只笨狗快把阿和咬死了!』
不过武平来医院探望时,倒是什么也没说,还手脚俐落的削着梨给自己吃。
至今,他还是没亲眼看过小哥生气的样子,对于那是怎么样的一幅情景,他相当的好奇。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吧……自己对武平的事……
吕文和晃了晃头,甩去一阵压在心里的烦躁。记得自己有留着一家不错的服饰订做店名片,干脆就直接帮小哥订一件全新的当作订婚贺礼好了。打定主意后,从柜子里翻出名片簿,却遍寻不着……
奇怪?放在哪里了?正疑惑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楼下也摆了几本名片簿,决定一齐先拿上来找。
身了个懒腰,他从沙发上起身,到玄关随便套了双运动鞋就出门,叫了电梯往下,进入电梯后他压下七楼按钮要去自己的办公室,却没想到电梯到了八楼却停下,正觉得奇怪,这时怎么还有其他人叫电梯……门一开,显然对方也吓了一跳,张着嘴说不出话。
「阿祥……?」
只见阿祥一头湿溽的头发,以及一身随便的宽大t恤加七分裤,跟平时来打工时的整齐扣衫与紧身牛仔裤大不相同。
阿祥一脸『糟糕!』的模样,想跑却又知道逃走并不能解释自己为何这么晚还留在国成的原因。
「老、吕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阿祥心虚的问。
「因为这一整栋都是我的啊,我住顶楼……」突然吕文和一步跨出电梯,抓着阿祥还湿着的头就凑上去闻,「我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这哪是洗发精?这是肥皂啊!用肥皂洗头,头发会很伤耶!」
「……问题不在那里吧……」阿祥低低的说。
「……你用八楼教师休息室的厕所洗澡?」吕文和皱着眉。
「因为只有那里的厕所有热水……」
「嗯哼……你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偷住在这里的?」吕文和脑筋一转,大概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阿祥低下头,只说了声:对不起。
「算了,上来吧,我拿吹风机给你。」
阿祥坐在客厅地板上,拿吹风机吹完头,蓬起来的头发像狮子鬃毛,吕文和想到那个生发水广告,忍不住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