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时!
邵日宛双手运功,内力汇聚在左手上,骤然转身一掌直取吴起天灵感,吴起反应极快,铁腕狠狠一击将邵日宛的手腕打偏了过去。
两人赤膊交手,吴起的胳膊好像是铁一般,邵日宛咬牙强撑,手掌化出白色雾气一般的掌风,掏向吴起胸口——
吴起竟然一掌直接迎上!
两人双掌猛地对上,对方强劲的内力冲进了邵日宛的体内,邵日宛狠狠地被带飞出去,砸在的大门上,将那扇久违修葺的木门彻底砸碎。
邵日宛吐出一口血。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夜晚的初冬更填寒意,邵日宛倒在地上,感觉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
吴起慢慢地冲着他走来。
邵日宛一使劲撑起身体,就势翻身进内。
吴起走过那男人之时顺手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在门前顿了一下,然后迈进。
屋里一片漆黑,他紧了紧手中的剑,向前走去。
邵日宛躲在一处书架后,警惕地听着动静,他抓住书架的手指关节青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那脚步离他越来越近——
“何人擅闯!”一个年迈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脚步停了。
看门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站在门外,对吴起道:“清门山重地,闲人免入!”
吴起道:“你又是谁。”
老者道:守门人。”
吴起扭了扭脖子,剑指向他,漠然道:“找死。”
紧接着就是长剑交碰的声音,邵日宛躲在后面犹豫不定。
老者一声怒斥道:“还不快跑!”
邵日宛咬了咬牙,两步跑到窗前,跳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漆黑,他一身白衣极为显眼,邵日宛几下拖了外袍,扔在地上,那张面具忽然掉在了地上。
邵日宛一愣,忽然想起什么,捡起面具向着山下奔去。
今日是花灯节,他怎么就忘了,今日可是花灯节。
邵日宛浑身血迹斑驳面色苍白,是强撑着一口气一路藏在树林之中向着山下跑,看门的老头撑不了多久,吴起不出片刻势必就要追上。
路过戒碑时却看见了数具横尸。
他是在今时今日才真的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忍与真实。
邵日宛甚至不敢多停留一刻看看这些人都是谁,飞快地扒下来一具尸体的衣服穿在身上。接着麻木的冲着山下的方向跑去。
可能只有须臾,也可能跑了半个时辰,他终于隐约见了灯火。
身后杀气骤然出现,邵日宛从怀中掏出面具带了上去,混入人群之中。
今日是花灯节,满街的人,满街的面具,稀奇古怪张牙舞爪,谁也不认是谁。
吴起狠戾地冲进人群之中一个一个地揭开面具。
邵日宛一身血痕从衣服里慢慢地渗了出来,一转身混进了一家馄饨馆子里,却被一个男人迎面给挡住。
邵日宛一抬头,看见这人穿着暗褐色对襟,里面是一件黑色短打,身材比他高了半头,黑发利索扎起,面上带了一副不知道是何的怪物面具,夸张打眼。
邵日宛道:“劳驾。”说着向左面躲去。
他向左,男人也跟着向左。
邵日宛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楞了一下。
吴起拎着把剑越走越近,邵日宛飞快的向后望了一眼。
男人一把抓过他的胳膊,把他拽到桌前坐下,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坐好,然后转身入了人群,冲着吴起走去。
邵日宛看着他的身形,忽然笑了,只是他带着那副伶人面具,没人看到。
男人的剑背在身后,他一抬手,抽了出来,毫无预兆的冲着吴起飞身而去——
吴起猛然抬头,飞快地格挡,两柄剑发出‘铮’地一声脆响,轻微的震颤着。
街上顿时一阵尖叫嘈杂,众人纷纷躲避。
吴起的手劲大,男人的手劲比他还大,生生的把吴起压了下去,半跪在了地上。
吴起咬牙道:“你是谁!”
男人带着那副夸张霸气的面具,语气也极尽嚣张:“杀你的人。”
吴起怒吼一声欲暴起,男人忽然将剑锋一错,卸了他的力,一脚踹向了吴起的下巴颏,就这一下就见了血。
吴起吐了一口血沫,带出了两颗碎牙。
男人的剑就这时已经轻巧地架在了吴起的脖子上,就像他当初威胁邵日宛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