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我恐怕在棺材里躺久了脑袋还有点不清醒,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过来给我讲讲。”沈成蹊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石头听完立刻玻璃心了,一双眼睛心疼的通红,心里只惦记着沈成蹊死而复生身体不适,倒忘了怀疑这话的水分,“殿下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沈成蹊点了点头,心里舒了口气,想要撑着桌子站起来去泡个热水,顺便打听一下眼下的情况,结果右腿一使劲硬生生又跌回椅子上。
“殿下慢点,我扶您起来。”石头习以为常般跑过来搀起沈成蹊,嘴里还碎碎念,“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右腿天生有疾还偏要使劲,这得多疼啊。”
“你说我这天生残疾?”沈成蹊的嘴角抽了抽,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怎么会这么差。
石头一脸茫然的点点头,“大夫说您这腿不能受寒,所以每到冬天都要泡热水的,殿下您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沈成蹊闭上眼睛缓了半天才回过气来。
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啊,这样莫名其妙重生在这个来历不明的侄子身上也就罢了,还偏偏脸上带疤腿上有残,这样挨一辈子还不如当时死了痛快。
“去地府里转了几圈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瘸子,吓到你了吧石头。”沈成蹊轻松的眨眨眼,把这份沉重的秘密咽进了肚子里。
“呼……”石头舒了口气,拍拍胸口,“殿下您可不能再有事了,之前从三世子那里回来还好好的,到了晚上突然就没气了,呜呜呜……奴才当时真的吓死了,谢天谢地您没事了!呜呜呜……”
“行了行了,我这不回来了么,去过鬼门关的人没这么容易再去一趟,你当是过年串门子这么容易啊。你也是个小男子汉了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嘴上安慰着石头,心里却隐隐的感到这世子死得蹊跷,但一时也不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石头吸了吸鼻涕使劲点点头,又把木桶灌满热水,伸手要解他的衣带,沈成蹊赶忙摆摆手让他下去。实在是从前世活着的时候他就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
石头嘴里嘟哝着“以前殿下都让我服侍”之类的话退到了屏风后面。
脱了衣服泡进热水里,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压在心里的疑惑也没那么沉重了,拢了拢乱七八糟的头发歪着头笑眯眯的问,“石头,我叫什么来着?”
站在外头的石头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shi,自己主子这是搞哪一出啊,进趟棺材连自己姓啥名啥都能忘?
“殿下您就别耍着奴才了,您的名讳奴才怎么能说啊。”
“你这家伙年纪不大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这里就你和我,我让你说你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不、不能说。”石头在屏风后面直摇头,“您是王爷的嫡子,将来的小王爷,石头不能败坏将来小王爷的名讳。”
沈成蹊一听憋不住笑出声来,这石头怎么楞成这样,就凭他主子这副又瘸又丑的样子还指望能当上王爷?看看现在住的这破败的屋子,就算是嫡子那也是被打进“冷宫”的嫡子。
等等……
沈成蹊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笑声戛然而止,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如果是二哥的嫡子,那他倒是想到一个,可这人早在二十二年前就该夭折在襁褓里了。
“石头,我问你,我今年多大了?”
“殿下上个月初三才过了二十二岁寿辰。”
上个月初三?沈成蹊眯起眼睛喃喃自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八岁那年隆冬,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二嫂临盆,当时夜里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过了一晚却传来小世子夭折的消息,算算日子好像也是现在这个时候。
“那母妃现在身子可好?”
石头倒抽一口气,大呼一声“我可怜的殿下啊!”又开始呜呜的哭,“殿……殿下,您别在逞强了,让奴才去找大夫给您瞧瞧吧,王妃二十二年前就归天了啊,您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果然……
沈成蹊的嘴角又是一抽,他故意提起二嫂就是想诈一下石头的话,没想到这么一试倒真让他确信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沈殷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