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肃杀的冬季就这样走了过来,春天终于到了,王府里的不少树枝都长了新芽,万物复苏,连带着瀛园里面也长出不少淡色的花骨朵。
而这一天,沈殷北掀开珠帘的那一刻,正好看见沈成蹊正蹲在桌子边,手里鼓捣这什么。
因为天气转暖的关系,沈成蹊终于换下了厚厚的棉袄,身上只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罩衫,黑色的头发松松的用一根翡翠色的发带绑着,远远看清俊不凡,让沈殷北的心顿时痒了一下。
他走过去,笑着问:“大哥,你蹲在那里做什么呢?”
沈成蹊似乎没有料到身后有人,后背猛地哆嗦了一下,接着就慌慌张张的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袖子,好像生怕别人看见。
“啊,殷北你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他站起来回过头笑了笑,脸上的小尴尬还没来记得掩饰。
沈殷北莞尔,明明是比自己大两岁的人,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做这么幼稚的事儿,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往袖子里藏了东西。
他装作没发现的样子,挑了挑眉,走近几步说道:“听大哥这口气似乎是不希望我来?”
沈成蹊咧咧嘴角,“哪有的事儿,就是被你吓了一跳,话说,你这么早来还没吃早饭吧,我叫他们给你拿几样上来。”
他说着往门口走,想要叫石头去准备几样吃食,结果步子还没跨出去,人就沈殷北在身后抱住了。
“我可不想吃饭,就想跟你多呆一会儿,你就别叫那些下人来扫兴了。”
沈殷北的呼吸喷在沈成蹊的耳廓上,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耳垂有些发红,挣扎几下有些尴尬的说:“那个……你先放手行不?这样抱着……多不好。”
“行啊,那你得告诉我刚才蹲在哪里干什么?还真以为自己穿了一身绿衣服就可以假装竹笋了?”沈殷北手臂还是牢牢搂着他的腰不放手,嘴上也不老实的打着趣儿说。
沈成蹊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竹笋你大爷啊……
“那个……我就是刚才歪了一下脚,蹲下揉了几下,真没干什么啊。”
欲盖弥彰,沈殷北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既然你想装那我只好奉陪了,他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有些急切地说:“什么,你伤着了?伸腿给我看看,严不严重啊?”
说着故意拽着沈成蹊藏东西的那个袖子,掰过他的身子就要蹲下,沈成蹊脚上哪里有伤,这时候要是被他看见岂不是穿帮了,所以赶紧七手八脚的想拽他起来。
结果就听“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沈成蹊的袖口掉在了地上。
沈成蹊慌忙蹲下要捡,沈殷北却比更快一步拿到了手里,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鸡蛋大小的木雕。
上面的痕迹还很新,有些地方虽然没有完全雕完,却也能看出这是一匹活灵活现的小马。
“这……”
沈殷北诧异的睁大眼睛,沈成蹊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抢,嘴里还不甘愿的说道:“你怎么没经别人允许就乱拿别人的东西,把它还给我。”
沈殷北利用身高优势,把小马居高,绕过沈成蹊的手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小马木雕说实话工艺并不是多好,甚至很多关键部位还有刻花的痕迹,但是重要的是这东西的神态很精神,寥寥几笔却把马儿的飒爽都表现了出来。
他有些好奇的把小马翻过来,却赫然在马肚子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北”字。
“大哥这……难道是你雕来送给我的?!”沈殷北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就是属马的,而且那个“北”字还不够充分说明问题吗?
沈成蹊脸都涨红了,气急败坏的伸手又要抢,嘴上还不甘示弱:“你这人脸皮也太厚了,看见什么都说是你的不成?”
沈殷北一把抓住他的手,却发现原来光洁无瑕的手指上多了好多伤痕,大大小小深浅不一,一看就是刀子划出来的痕迹,他的心顿时狠狠地抽了一下,连带声音都有些不稳:“这些伤是不是你雕这个东西弄出来的?”
沈成蹊抽回手臂藏进袖子里,翻了翻眼皮,“什么啊,我可没这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