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立刻回过神来,面上微微发僵,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阁下谬赞了,本座不过一介庸人。能剿灭那队魔族,靠的都是两位武艺高强的护法以及教众们的力量。”
“教主过谦了。”谢川柏见昭华有意跟他打太极,便也随意应付了一句。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已经过去。门里漏进一线天光,下一刻,陶然便捧着莫濯剑推门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昭华:因为这峡谷叫做落日峡谷,所以我教就叫做落日教。
谢川柏:因为我出生在一条河旁边的一棵柏树下面,所以我叫川柏。
昭华:……
☆、残阳照大旗
陶然推门走进厅堂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手中的莫濯剑上面。
虽然剑刃的缺口仍然没有被补全,但是之前像生了锈一般粗糙黯淡的剑身此时已经变得明光锃亮,闪耀着剔透而锋凌的剑光,将持剑人的面庞都清晰地映照出来。
长乐见自己的佩剑恢复了往日风采,脸上的表情也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陶然跟前,接过他递来的莫濯剑,半张着嘴,嘴唇微微颤抖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向陶然鞠了一个躬:“多谢先生将莫濯复原如初,先生大恩大德,长乐定当涌泉相报!”
“长乐护法,无需言谢。”陶然赶忙扶起长乐,“我只是祛除了莫濯剑身上的毒素,至于剑刃,恐怕……”
陶然说着便看向谢川柏,面露难色。
谢川柏接过陶然抛给他的话头:“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修复。”
昭华此时也是喜形于色,看着莫濯剑的目光中既有惊叹,又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听到谢川柏说修复剑刃还需要额外的时间,他想都没有想便爽快地说道:“无妨。诸位若不弃嫌,且在教中歇息一晚,明日再研究修复之事亦可。陶然先生认为如何?”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推说自己不擅锻冶之事怕是大为不妥。陶然虽然心里面一直存有几分不安,但他看谢川柏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暂且把这份不安搁置一旁,放下心来跟着他的计划走。
“那我们便叨扰了。”陶然答道,“多谢昭华教主盛情,修复剑刃一事,陶然定当全力以赴。”
两方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昭华招待谢川柏他们吃了晚饭,接着便派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今夜东边的院子里面只住了他们四个人,四下里静得很。一轮朗月挂在树梢,皎洁的月光将满树的梨花映衬得更加洁白而玲珑。
夜晚微寒,谢川柏披了件外衣走出了屋子。刚向着院门走了没几步,背后就响起来一个声音,清冷似春寒料峭的三月天。
“一个人打算去哪里?”
谢川柏转头:“刺探敌情,摸清地形。”
广白挑了挑眉:“出门连兵器都不带?”
“又不是什么需要犯险的事情,我去去就回的。”
广白问道:“你究竟盘算到哪一步了?”
谢川柏道:“走一步算一步。”
“万一被发现,你有把握全身而退么?”
“没有。”谢川柏松松垮垮地一笑,耸了耸肩。
广白思忖片刻,再开口时态度已不像刚才那样冷硬:“你早点回来,长夜终有尽时。”
谢川柏会意。要窃取灵月镜,机会只在今夜。
“放心吧。”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广白一路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面,仰头看着那一弯月亮,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阵凉风拂过,吹落梨花五六朵。
只有谢川柏自己心里清楚,他此行的目的不单单是要摸清楚灵月镜的所在地。
他越看昭华就越觉得他像秦扬,心里这一个结不解开,怕是要梗他一路了。
点开落日教的地图卷轴之后,一张错综复杂的落日教内部平面图就在他的眼前铺展了开来。随着谢川柏一步步向前走,子地图上代表他的那个红点也在缓缓移动着。
走到主院附近时,谢川柏看到处在中间位置的那一间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兀自盘算了一番,他在主院的门槛上面坐了下来,望着月亮朗声吟了起来:“一溪白云绕幽径,半缕朗月伴竹音……”
接着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不疾不徐的推门声。
谢川柏偏过头,看到昭华往这边走来的时候立马站起身来,摆出一副错愕又羞惭的表情,连忙说道:“教主,我在屋里呆着沉闷,于是出来四处走走看看,不知不觉行至此处,观赏着贵交气派恢弘的楼宇,又被这清风朗月勾起了诗兴,□□便吟咏了起来,未曾想此处竟是教主的住处,打扰到教主休息,川柏实在万分抱歉……”
“阁下不必自我苛责。本座独自在房内翻阅兵器图鉴,正觉孤寂,巧得阁下作陪,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怀这等小事?”昭华温和地笑道,“若不弃嫌,还请进来一叙吧。”
谢川柏适时收起了尴尬的表情,向昭华行了个抱拳礼:“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昭华的卧房十分宽敞,一张红木大床占了一半空间,床头上悬着一把玄色细剑,剑身的光芒雍容而清洌,剑柄上的雕饰精致古雅,看起来也不是凡品。
谢川柏虽然看过不少武侠,但他毕竟是个从现代都市穿越过来的,通过听脚步声、看骨骼这些东西来判断一个人是武功高低,他是万万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