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根据法律,任何人不得和犯人进行直接的身体接触,包括您”
“你以为你能够阻挡我吗?让开”莫里斯闻听此言,勃然大怒,自从他登基以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当面冒犯他的权威。
“陛下,我只是依法行事”令他意外地是,眼前的这个狱卒不但没有即刻退下,反而坚定地挡在莫里斯的面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好吧”面对着这样的情形,莫里斯放弃了和夏洛特拥抱的想法,虽然对于君临天下的他来说,杀掉一个小小的狱卒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但毕竟法律是自己制定,作为一个君王,必须率先担起表率,如果因为这件小事而朝令夕改,那么今后他还能靠什么来治理国家。
既然国王都做出让步了,自己也不能再这样强硬了,狱卒眼见莫里斯已经放弃了和女犯人直接接触的想法,便主动地退下了。
“陛下,您可以和她进行交谈,但只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卫兵将护送您离开这儿。”狱卒识相地离开了牢房,临行前特意向莫里斯说明了情况。
在狱卒的身影离开了牢房之后,莫里斯走近了夏洛特,向她询问着这次的情况,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夏洛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阿姆斯特丹,还成了要刺杀我的刺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答我”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田地了,我也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了”夏洛特下定了决心,已经打算把所有的过往都讲出来。
“对不起,莫里斯,我根本不叫夏洛特.帕尔奈特,我真正的名字是玛丽亚.皮莱斯.冈萨雷斯,西班牙莱昂人”
“夏洛特,不,玛丽亚,那你是怎么牵涉到刺杀的”莫里斯大吃一惊,这个事实,夏洛特居然瞒了他这么久,蓦地,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
“莫里斯,你还记得塞万提斯老师吗?”玛丽亚想了一下,即刻开口答道。
“怎么会不记得,我的西班牙语可都是他教的”莫里斯改用西班牙语说道。
“正是他告诉了我的身世,我父亲和他一样是在和摩尔人的战斗被俘的西班牙士兵,只不过,我父亲趁摩尔人不备,成功逃回了西班牙,退役后,回到莱昂城,过上了平民的生活.”
“但是随着尼德兰战争的爆发,大量青年应征入伍,许多老兵也重新回到了军队,我父亲也不能例外。”
“我父亲战死在莱顿战役,死在了你父亲的军中”
“你知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难受吗,和我朝夕相处的人居然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儿子”
“所以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天起,我就立誓与奥兰治家族不共戴天,不替父亲报仇,我誓不为人,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根本办不到。”
“说到这,我还要谢谢你呢?莫里斯,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带着我一同前往俄国,我就不可能借机离开荷兰,并平安地回到西班牙”
“回到西班牙后,我投奔了在军中任教官的叔叔,并在他的指导开始学习枪法和剑术,但我一刻也没有忘记父亲的大仇,我一直在苦苦等待着复仇机会的到来。”
“但上天并没有让我等太久,在1584年,当国王陛下得知了你父亲即将戴上王冠之后,他便开始招募刺客前往荷兰刺杀你父亲这个在他看来的乱臣贼子。”
“而因为我曾在荷兰生活多年,并且枪法过硬,所以便被他派到了荷兰,在海牙,我圆满完成了任务,借着加冕礼后巡游全城的机会,我成功向你父亲扣动了扳机。”玛丽亚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向莫里斯讲述道
在短暂沉默了一会儿,玛丽亚准备再次开口,但这次纵有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和莫里斯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今天就要这里彻底画上一个句号,要说她毫无留恋,那是不可能的。
但毕竟真相已经大白了,她了解莫里斯,他最害怕别人的背叛。
为了她,他甘愿冒着与军队为敌的风险,也要将她留在格罗宁根。
为了她,他竟不惜出言顶撞自己的身生父亲,也要与她同行。
而如今自己,这个他最信任、最信赖的人却要告诉他一切的努力所换来的只不过是一个用谎言编织的迷梦罢了,这一切都将让他难以接受。
“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那么意外,如晴天霹雳一般!现实竟是如此的残酷,莫里斯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顿时丧失了理智,他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可这就是现实”玛丽亚的话不但没有让他平静下来,反而使他陷入了崩溃之中,他急促地挠着头皮,尽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
“陛下,时间到了,您该离开了”正在这时,一个提着油灯的狱卒敲了敲莫里斯身后的牢门。
尽管狱卒向莫里斯提醒了不止一遍,但过了好长一阵子,莫里斯才缓缓转过身来,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这位原本朝气蓬勃的陛下,此刻却目光呆滞地望着他,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中似乎笼罩了一层迷雾。
到底发生了什么?狱卒在心中发问道。
走出了牢门后,莫里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只见滚滚乌云排山倒海地涌来,有如千万匹脱缰的野马,奋蹄扬鬃而来。忽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