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帝闻言,却是大笑,拍着谢远的小肩膀道:“不愧是龙凤胎,你二人,果真是一般顽皮!”
第19章 端倪
元朔帝大笑之后,就然后转头看向敬王,“唔,老三,你说呢?是否需要让朕的阿远和那个丫头给你的王妃道歉?”
敬王苦笑,还能说甚?只得道:“回阿爹,继室在原配面前本就该执妾室礼,江氏若已不在那便罢了,江氏子女受马氏照顾,自然叫得一声‘阿娘’,然而现下江氏犹在,马氏又从未照拂过江氏所出的嫡子嫡女,他们想唤马氏甚么,皆由得他们。”
敬王犹未将话说死。毕竟,无论元朔帝再喜欢谢远,对敬王来说,谢远依旧是一个没有母族、没有在他身边生活过、他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的其中一个儿子而已,而谢瑾然,则有着世家马家做后盾,其母马氏也深受敬王的喜欢,谢瑾然本人又是在敬王身边长大的,秉性纯良谦恭,敬王视之如宝,又曾见过元朔帝是如何培养继承人太子的,敬王自然是有样学样,将谢瑾然也一心当成了自己未来的……真正继承人。马氏母凭子贵,自然也就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谢远……单看其容貌,再看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敬王自然相信谢远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他也就只能将谢远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了而已。
反倒是江氏所出的三个嫡出的女儿,还有一直带在身边教养的那个胡姬所出的庶女,倒比谢远更让敬王多看重几分——要知道,当初太子的那几个女儿,可全都被太子用来为太孙谢含英铺路了。而敬王膝下的女儿里头,也就只有江氏带来的三个年长一些的女儿能用了。
但这也足够了。
敬王眸中一闪,转瞬间心中已经有了诸多打算。
谢远听罢,只低头不语。
谢含英眉心微微一蹙,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阿爹会在死前教导他的时候,让他无论如何,都要防着三叔了。三叔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算计,更何况是他这个所谓的侄子呢?
谢含英亦微微低下头去,牵着谢容英的手微微发紧。
元朔帝对自己的儿子却丝毫不客气,冷哼一声,不予置评,只拍着谢远的脑袋,温声道:“阿远莫怕,阿翁带你去清宁宫瞧瞧。说来,都说龙凤胎容貌相似,朕倒是想瞧瞧你那个双生姐姐和你究竟有几分像了。”
谢远当然喜不自胜,高兴的同意了。
敬王终究年纪大了,元朔帝又不乐意带他,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朔帝带着谢远、谢含英和谢容英一同往后宫去。
他站在后面,还看到元朔帝牵着谢远的手,顾忌着谢远走路的步子慢,走得便也慢了。而谢含英牵着谢容英独自走了一会,就见谢远冲谢含英一笑,不知说了些甚么,谢含英便主动上前,用另一只手牵住了谢远。
敬王面色微沉。
他在后面看了许久,才终于甩袖离宫。
而元朔帝却觉自己更加喜欢谢远了,喜欢到他甚至想要谢远一直住在宫里陪着自己。
只是元朔帝终究是一国之君,且还是开国之君,纵然心中这般想,可到底还是明白,如果他当真要强行将谢远留在宫中,对谢远未必就好,因此信中一叹,便打算再多赏赐谢远一些东西,给谢远的母亲江氏一些体面,到时候……元朔帝心中明白,纵然谢远当真不愿留在长安为质,他的三儿子也定然会让谢远留下,因此,时间还长,他还有很长时间好生宠着谢远,好生让谢远和太孙含英好好打好关系。
一行人走得虽慢,可清宁宫距离元朔帝的宫殿并不算太远,因此一行人走过两座桥,谢含英声音稚嫩的为谢远介绍了一番宫中景致,他本就生得毫无侵害力,脾气也好,若非太子一朝去世,他甚至也只是个依旧被宠着的出色的孩子而已。
谢远认真听着,时不时与谢含英搭几句话。谢含英听着,想到方才阿翁考谢远功课的事情,便忍不住和谢远讨论起教他课的老师给他布置的功课。
“阿远以为,盐是否该与铁相同,一齐官营?”
谢远一怔,转头看了比他大了三岁的一脸认真和困惑的谢含英一眼,不动声色的反问道:“阿兄以为呢?”
谢含英道:“我看过阿爹生前留下的竹简。阿爹生前也曾与我说过,盐乃民生不可或缺之物,若商人为逐利而哄抬盐价,令百姓民不聊生,困于盐而不得快活,更有甚者,因生活困窘而不得不反……”谢含英说到这里,顿了顿,“商人为逐利向来无甚信义可言,若让那些商人因盐之巨.大利益而伤了我朝百姓,乱我国本,岂非得不偿失?倒不如将盐收归官营,如此,既可将盐价控制在一个范围,让百姓得利,文人一心读书,农户一心种田,又能因售盐之故,而增加国家税收。岂非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