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望着齐乐磊离开的背影,没再多耽搁,继续快步往闻星河办公室去。
闻星河办公室白色的门紧紧闭着,走廊上安静得诡异。
陆修已经来过许多次,以前闻星河办公室也关着门,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陆修的眼皮一直在跳,心突突突的,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按住眼皮,想到马上要见到闻星河,他的嘴角不由又扬起笑容。
陆修像平常一样,站在窗边,准备朝屋里的闻星河做鬼脸。
可屋里正在发生的事让他整个人都炸裂开,大脑嗡嗡直响,寒意直窜心尖,冷得他整个人都在发颤。
屋里,一个体型高大,表情狰狞的男生和闻星河扭打在一起。
闻星河发衫凌乱,脸颊和手臂上有青紫的打斗痕迹。
今天下午是学校老师开会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汤鹏义忽然来访,闻星河也会去开会,但他的行程被汤鹏义打断,而隔壁老师都不在,便给了汤鹏义行凶的机会。
汤鹏义手里有刀,寒光在空气中舞动。
闻星河狼狈不堪,他举着椅子,抵挡对方的进攻。
“星河!”陆修下意识伸手去掰旁边的门把手,使劲扭了几下,掰不动,他只能去撞击旁边的玻璃窗。
‘砰!’‘砰!’‘砰!’。
屋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闻星河看到陆修在拼命用肩膀撞击玻璃窗。
无奈学校玻璃的质量太好,陆修奋力撞了几下后,玻璃纹丝不动。
想要打破玻璃,必须要尖锐的东西。
陆修四下寻找,可空荡荡的走廊上没有任何趁手的武器。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闻星河的呼喊:“闪开!”
似乎是心有灵犀,下一秒,陆修就躲开了,只见椅子从屋里飞出,椅子的尖角重重砸在玻璃窗上,玻璃如蜘蛛网般碎裂开。
陆修迅速用手肘将碎开的玻璃撞下,大块大块玻璃渣掉落在地,因为陆修是职业选手,所以保护手是他的本能,他本想脱下外套包住手掌。
可屋里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拖延了,没有椅子做防具的闻星河身陷险境,几乎要抵不住那男生的攻击。
陆修想也没想,伸手扒在窗框上,细碎的玻璃嵌入他的掌心,他仿佛没有感到疼痛一样,一个借力就跳进屋内。
汤鹏义知道背后有人来,飞快转过身,挥舞着刀扑向陆修。
陆修一个闪身,避开他的攻击,然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方向一拧,汤鹏义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刀掉在地上。
闻星河立即捡起地上的刀,不给汤鹏义再拿回凶器的机会。
陆修一只手抓着汤鹏义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敲在窗框上,汤鹏义被撞得头晕目眩,鲜血直流。
“皮带,先把他绑起来。”
闻星河虽然受了惊吓,但不至于六神无主,听了陆修的话,他动作麻利的解开皮带,将之抽出。
陆修瞥了一眼,笑道:“想不到有一天看你解皮带,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闻星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额头的血流进汤鹏义的眼睛里,浓浓的血腥味在他鼻间弥漫,皮带金属锁扣的声音更是刺激了他,他想起了小时候父母狠狠抽在自己身上皮带声。
汤鹏义猛地暴起,跟发了狂一样,用身侧撞向旁边的陆修。
陆修猝不及防,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手肘擦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很长的口子。
汤鹏义捡起玻璃碎片就往陆修身上捅去,陆修躲闪不及,鲜血从小腹涌了出来。
闻星河瞠目欲裂:“陆修——”
他捡起地上的椅子,猛地向汤鹏义砸去,汤鹏义身体一僵,倒在地上。
陆修捂着小腹上的伤,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先、先绑上。”
闻星河忍着眼泪,马上用皮带捆住汤鹏义的手,再打开门,扶着陆修走出办公室。
确定两人安全后,陆修渐渐冷静下来,也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疼痛,来自手掌、胳膊、小腹,血顺着手臂和指尖,一滴、一滴往下流,滴滴答答打在地板上。
刚才面对尖刀时,闻星河还能保持一丝镇定,可现在,他急地快要疯了。
闻星河脸色苍白,仿佛流血的是他,闻星河嘴唇哆嗦着问:“你的手……你的手……还有……”
闻星河目光落在那块满是血的玻璃上,他顿时眼眶充血,像是陆修的血ji-an到他眼睛里。
“没事。”陆修虚弱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这声没事是说自己,还是在安慰闻星河。
陆修伸出手,想要摸摸闻星河,却不小心把血都沾在闻星河脸上,他下意识想帮着擦擦血迹,但他忽然没了力气,连抬起来一根手指,都觉得累。
陆修垂下手,眼前一黑,软软倒在闻星河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失去生气,闻星河的心被恐惧填满。
他克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闻星河一边呼唤着陆修的名字,一边对他的伤口进行处理。
陆修流的血太多了,再这么流下去,休克就危险了。
他知道小腹上的玻璃不能动,只能先脱了外套,捂住陆修手肘上的伤口,当他指尖碰触到陆修的皮肤,冰凉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