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程一山就想起来了。当年有个小破孩儿，因为喜欢打女孩子，一开始人们都以为他是喜欢人家小姑娘，所以恶作剧吸引注意力，到后来把小姑娘打住院了，家长才觉得这孩子该吃药了。

翟成觉还把程一山当成真的女孩子表白过，当时程一山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原因非常奇怪，并不是说因为两个人都是男的所以不行，而是非常诚实的说：“听说你喜欢打女孩子，这我不能答应你。”现在想想，难道自己那时候就有同性恋倾向了？

“用时喊人翟哥哥，过后就问who are you？”翟成觉的语气酸酸的。

程一山抚平胳膊上瞬间立起来的鸡皮疙瘩，慢慢的说：“翟哥，你别这样。”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临到收线时，翟成觉语重心长的说：“翟盈一直以为你是温柔知心大姐姐呢，非让我来和你交朋友。你以后可别胡乱骗小姑娘了。”

“行，找个合适机会我会跟她说清楚的。”程一山点了点头，也苦口婆心的说：“翟哥，你能不能把你的彩铃换一换？”

翟成觉愣了一下：“我彩铃是什么？”

“最炫民族风。”

翟成觉沉默了二十多秒，低沉的说道：“我刚回国，这手机号是翟盈给我的……”

“我不信。”程一山含笑挂了电话。

第 20 章

《黑猫世界》原本程一山的设定是想画个没什么营养的黑白小四格，适合人们买过来以后蹲厕所的时候看，没带纸还能应应急的那种。经过和编辑商量后，改名为《猫眼看世界》，有一语双关的意思，以一只猫为主视角看世间百态，又有人与人之间的防备。

抽空跟翟成觉见了一面吃晚饭，谈话间说起翟盈，程一山忍不住问他：“你现在不打女人了吧？”

翟成觉当时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车祸现场似的，特别尴尬的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那时候之所以打女孩，是因为费了老大劲才说服喜欢的男孩跟我试一试，结果小手还没牵上呢，人就被女孩勾搭走了。我能不气吗？”

“你喜欢男的？”程一山楞了一下，难道真的是人以类聚吗？想了想觉得不对：“你那时候就喜欢男的了，你还跟我表白干什么？我那时候可是个女的……”

翟成觉抓了抓头发：“嗯……当时我妈说同性恋是可以治好的，给我搞好多维生素磨成粉装在胶囊壳里，然后骗我说是药，碰见你了就以为病好了……”

正在啃辣鸡翅的程一山，瞬间就倒吸了一口气，结果被辣椒呛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又听见翟成觉说：“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你。”说着倒了一杯酒递过来。

“……你，你别逗我。”程一山猛灌了一杯，压下丧心病狂的咳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然后手支着桌子捧着脸说：“我好像喝醉了，也是时候回家去了。”

翟成觉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程一山看，非常认真的说：“以为你是女孩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异性恋了。后来知道你是男生，你已经离开教育基地了，我想了很多办法打听到你的地址，天天跟着你放学，帮你打发走纠缠不清的男的。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的人。”

“别开玩笑了。”程一山见装傻糊弄不过去了，于是也严肃的说：“在我之前你都知道泡小男孩了，长大了又在外国，什么都试过了吧。”

翟成觉一下子哭笑不得起来：“你歧视海归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出国，因为我跟父母摊牌结果被送出去吃吃苦头，家里的钱只够交学费的，除了上课每周要打六十多个小时的工，整个人连轴转，在地铁上站着都能睡着，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考虑别的事情。”

“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程一山严肃认真的说：“翟哥，如果以后咱们还是朋友，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说完站起来拎着包就要走。

翟成觉也跟着站起来抓住程一山的手腕不让他离开，一边说：“我知道你和别人在一起了，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穿着两万块的burberry风衣、拎着es的包。凭你的工资能买得起吗？这些东西就像是毒品，你沾上了就戒不了。”翟成觉攥着程一山的手腕举起来，露出他手腕上的镯子：“他送你这些东西不是跟你定情，而是永远标志着你们之间的不对等，他是要把你锁起来你知道吗？我认识那个攒很久零用钱只为了买一套三十六色的颜料的程一山呢？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眷恋你了，你还能做回你自己吗？”

“你闭嘴！”程一山被他说的火大，用力挣出手：“你知道什么你就这样说我？爱很羞耻吗？我爱他他也爱我，就这么简单！你为什么把我们说的那么物质化？你有什么资格说……”

翟成觉直接吻了上来，手掌有力的将程一山牢牢的扣在怀里，一吻到底，情深不知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