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点了一支烟,我看见用手支着头往天上看--他那边可能看得见月亮,但我听见了他的叹息。
我想我爹下了班以后在那个陌生国度里是怎么样打发他的夜晚,可能也是这样--点上烟看月亮。我记得他以前爱抽红梅
,在日本他抽什么呢?
泪水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擦眼泪的时候第一次发现:我很爱掉眼泪。
有一天罗响突然问起我的生日来我告诉了他,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的生日他却哈地一声说原来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
生的,我也哈地一声,他就对我说看来你注定要给我当老婆了。后面坐的两个女生就耻笑说你们两个真不害臊才高一就
老婆长老婆短的。
于是我们就商量过生日的事情。他说最好的礼物是让你老爹从日本给我寄个随身听过来让他老爹请我们两个海吃一顿。
我没有敢接他的话,因为我不知道我怎么联系我爹我也不想以吃一顿的方式过我的十六岁生日!
他问我行不行我说行。
我说完就后悔可他一搂住我的肩膀一抱住我,我就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生日那天的尴尬我早就预料到了。我没有拿出他想我老爹从日本寄来的随身听,我用我省下来的十六块钱为他买了一双
李宁牌的篮球袜。他有些不高兴,我看出来了。但上课铃声推迟了他质问我的时机。他传过一张纸条:朋友之间最重要
的是信赖。
我知道我从耳根那里开始红起来的。
我想坦白从宽。我就写其实我老爹在那边的地址我都不知道我想联系。。。。。
可是我写不下去了,我没有想着去联系他。或者说我就没有打算联系他。这不是说我对朋友不够真心吗我怎么能把这事
情告诉他。我没有再写什么现时是把那张纸条折了起来放进我的衣服口袋里。
#2
我一听到下课铃响就走了出去,是逃跑。我想他不会来追我的。
我呆在办公楼的丁字拐角处那棵大槐树后面,腿一阵阵发软,后来我就靠在树干上,手心里全是汗全是冷汗。
上课铃响了我麻木地但又是条件反射地往教室跑去。
我低着头坐下没有理他,他也没有问我。只是又传过来一张纸条:今天放学后我爹请咱们俩唱ktv。他用红笔在咱们俩三
个字上画了个圈又在圈上面加了个猪头。
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就在上面写了三个字:
我不去。
他又在上面写:就咱俩去!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还是写我不去。
他看了我一眼我也回看了他一眼,他瞪了瞪我,冲口而出:不去拉倒。
老师马上听见了马上过来马上喝道:罗响,起立,出去!
我没有起身让座,任由他带着狠地撞我大步朝外走去。他刚出去,老师又接着喝道:你也出去。我知道这是对我说的,
但我没有起身我也没有看老师的脸色我就是没有动。
老师看我没有动,说了一句你不走我走。
我还是没有动。
我一直还叫他老师是因为在所有科任老师里只有他曾经拍过我的肩膀说你有些做题的思路很不错是很有前途的。而别的
老师几乎没有和我多说过一句话,要有那也是批评和训斥。所以我遇见别的老师是不会问候的而见了他我会很讨好地叫
一声老师好。
老师把三角尺往讲台上狠狠一拍再次喝道:你出不出去?
我后面的女生和其他同学都小声地提示我:你先出去吧。
走就走。
我开始慢慢地收拾我的桌上的文具收拾好故意把凳子弄出很大的声音离开了座位往外走。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
脑子很清醒担清醒到一片空白,我听见教室里有人发出很惊讶的声音也听见李竟泽不高不低地说你干什么呀?
老师说你们不要管他,小小年纪就破罐子破摔,无法无天了!
我快走出教室了但听到他的话回头狠狠地瞪了那个老师一眼就又走回我的座位了。
我盯着老师心想我不走我看你走不走。
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老师出去了但一会儿他又和眼镜蛇双双杀回我还是没有离开我的座德育处的老师们也来了几个壮汉
把我连拉带哄地拉开我的座位--我能享受到拥抱的座位。我一点也不顺从只听到有个拉我的壮汉说同学你这种个性以后
长大了到社会上是要美美地吃亏的!我其实不知道我的沉默能保持到多长时间我就一直呆在德育处那个大会客厅里,他
们让我把事件的经过写下来我一动不动他们好言相劝说你写完了我们会让你和老师沟通一下也就过去了我还是不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