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饭去外面走走?然后看场电影?”
向澜天点头说好。外面的雨停了,空气清新。因为是在郊区,到处都是一片寂静。刘梦青推着向澜天在花园绕了几圈,黑暗里听到向澜天轻声道:“膝盖痛。”
刘梦青吓了一跳,他第一次听向澜天说痛,一下子就慌了。向澜天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们回去吧。”
一到了有灯光的地方,刘梦青就发现向澜天惨白着一张脸,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他只觉得身子凉了半截,跑去拿止痛药。向澜天靠着火坐着,只摇摇头,伸手挡下了止痛药。刘梦青彻底没了主意,死死地握着向澜天的手。
“我去弄块热毛巾!”刘梦青急忙忙地跑出去又赶回来,小心地卷起向澜天的裤脚,把热腾腾地毛巾盖在膝盖上面。
向澜天喘了口气,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刘梦青立刻要拿开,向澜天按住了他。
“很舒服。”向澜天冲他温和的笑。
刘梦青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个很难过的表情来,把头低了下去,不言不发地看着蒸着热气的毛巾。
毛巾很快冷了,刘梦青拿着热水瓶和盆进来,守在向澜天身边,凉了就换毛巾。
“有烟吗?”
刘梦青递了一支烟过来,向澜天伸手擦着炉子里的火苗点燃了,放在唇间,长长地吸了一口,再慢吞吞地吐出来。
“明天再陪你看电影,我收藏了许多好片子。”向澜天有了点困意,刘梦青从向澜天手里夺过烟,不知道在想什么,满脸的愁云,狠狠地吸了一口。
“跟你想的可能不大一样,”向澜天突然说,“他们不准我再演戏,不是因为腿的问题。”
刘梦青飞快地扫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慌乱。向澜天笑了,道:“你紧张什么?”
刘梦青不回答,两口就吸完了整支烟,烟灰掉在了地毯上,他小心地捡起来,居然没有碎开。
“我只能当导演,不能演戏。因为我演戏的时候太投入了,容易出精神方面的问题。”向澜天看着刘梦青,“周一夫是我唯一演过的角色,最后成了我跟他的角斗,我差点被他杀死了。”
沉默了一会。
“你是说……”刘梦青猛地抬起头,声音有些抖,“里面那个自杀的场景……”
向澜天风轻云淡地接下去:“对,自杀是安排在最后面拍的,那时候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拍自杀的那天,天气比镜头里的还要好。我站在十六楼上面,风特别大,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只觉得这个世界再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跳下去的时候,我把所有的保护措施都扯
掉了。”
刘梦青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背脊爬上来,向澜天的眼睛半睁着,火光让那双眸子看起来没有那么死气沉沉,反而让人觉得神采奕奕特别高兴。毛巾已经凉了,刘梦青忘记了换,只死死地盯着他看。
“下面垫了很厚很厚的垫子,但我还是当场晕了过去。膝盖就是那个时候出的问题,当时只记得咔嚓了一声。”
之后再没有人说话,刘梦青默默地换着毛巾,也不再抽烟。到了十一点,向澜天拍拍他的肩膀:“今天谢谢,不早了,去睡吧。”
刘梦青把向澜天推到床边,然后选择了回自己的房间。向澜天无意间看到了房间里的镜子,对上了镜中人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
看刘梦青的脸看多了,都快忘记自己的脸是怎样沟壑纵横、不堪入目。
向澜天睡得很好,醒来之后却没有看见刘梦青。还没把别墅绕一圈,刘梦青便大包小包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把东西都堆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发现向澜天,他的手机就响了。接着向澜天就站在二楼,看着刘梦青耐心地跟向棠解释,解释到最后发起火来,跟向棠隔着太平洋吵架。
向澜天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刘梦青所在的地方,整栋别墅都安静得如同坟墓。
“向先生,我买了零食,您来看看有没有爱吃的?”刘梦青终于摔了电话,换上笑脸冲着二楼打招呼。向澜天微笑道:“我不吃零食。”
“前段日子出了一部喜剧片,挺火的,一直没机会看。我们下午就看它吧!零食嘛,看电影的时候多多少少吃点?”
向澜天很快答应下来,刘梦青进厨房做饭菜。向澜天又环视了一次,像是要确认什么。
果然是喜剧片,向澜天有很多年没有这样吃着爆米花、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里看喜剧片。他一直都是微笑,到了好笑的地方才笑出声。身边的刘梦青笑得很开心,甚至激动地时候不停地拍向澜天的肩膀,停都停不下来。向澜天觉得很神奇,最后就变成了刘梦青边笑边看喜剧片,向澜天在一边感兴趣地看刘梦青。
刘梦青的眼睛很亮,头发乌黑,皮肤也光滑紧致,是年轻人的脸。向澜天想起那天的舞,最后还是把头转了回去望着屏幕。
之后整个晚上,向澜天的写作都十分顺利,也不知道是因为喜剧还是因为已经整理出开头。刘梦青的剧本似乎最后定了下来,抱着笔记本一直在看什么,时不时来问问向澜天类似于长短镜头转换的问题。
到了向澜天的睡眠时间,他抬起头,看见刘梦青捧着笔记本无
声无息地流泪。向澜天好奇,推着轮椅到他身边。他看的是向澜天全盛时期导演的电影,主演是陆涛。
屏幕里,黄昏但没有开灯的屋子很昏暗,陆涛的脸明暗不定,眼睛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