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倚在他身前,闻言便合上眼。对方身上隐约浮动着浅浅的熟悉气息,虽极淡薄,却仿佛从骨髓中熏透出来,令人再安心不过……叶孤城低首看了一下男人寒峻的面容,在那漆黑的发顶吻了吻,然后才阖起双目,亦且入眠。
春暖时节,苑中有清风拂过,卷下垂柳上片片仿佛白雪一般的轻絮,和着风势,漫天飘飞,几朵柳絮便悠悠停落在男人的额上。西门吹雪于是醒来,身边却已不见了叶孤城的身影,自躺椅上坐起,就看到远处一株树下正挂了架秋千,上面绑了只柔藤编结而成的小篮,里面则坐着咯咯直笑的叶玄。花玉辰穿了件湖色衣衫,正小心地轻推着秋千,陪他玩耍。
片刻之后,似是一阵柔和的风掠过,西门吹雪略略抬眼,就见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身前,正负手望向不远处的湖面景色。西门吹雪看了看他身上新换的白软罗绡纱春衫,和背后微湿披垂的长发,道:“刚练过剑?”
叶孤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微微一笑:“嗯。方才练剑过后,便去沐浴。”说罢,朝远处正在玩耍的花玉辰和叶玄方向看去,道:“见你睡得很好,便未曾叫醒你。”
西门吹雪从旁边的矮几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叶孤城。伸手接过,慢慢饮了一口,叶孤城放下茶杯,右手略微一抬,一样东西便从袖中滑出,被托在掌心内。
一挂木质珠串静静躺在掌中,颗颗打磨得极为圆滑温润,每一枚珠子都是黄豆一般大小,呈乳白色,上面精心雕琢上梅花攒枝图案,珠串中间则坠着一块羊脂冻玉,雪白寒润的色泽,亦细细凿成梅形,就当真如同一朵白梅一样。
“前时飞仙岛中有海船途经一处,当地有一种极稀有的树木,便是这白枷苍梓。”叶孤城用拇指捻了捻光滑的珠串,“当地人视之为神木,有培神养气的功用,可惜实是少有,船上掌事以一斛明珠收罗,却也只购得一块。”
“木料太少,做不得大物件,我便让人磨了这个。”
将珠串递至西门吹雪面前,淡淡笑道:“刚刚从南海送到府中,我方才看过,确实不错。”
西门吹雪漆黑的眼睛笔直看向男人,然后抬起手,从对方掌心内拿过珠串。叶孤城看着他将东西戴在腕间,于是就又靠近一些,直近到西门吹雪身前,低头用手去握他的手腕,想要仔细打量一番。
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似乎与莲叶的味道有些仿佛,只是在其中又夹杂着一丝清苦的气息。叶孤城凝视了片刻,颔首低笑道:“果然很好--”话音未落,西门吹雪被他握着的左腕忽地向外一翻,登时便反过来用手捉住了男人的右腕,同时右臂一伸一揽,就环住了对方的腰,略略用力,便把叶孤城带到了躺椅间,随即欺身而上,朝着那一贯微抿的唇上亲去。
叶孤城只略顿了一瞬,便侧过头,就欲避开印过来的薄唇,同时左手抵住了西门吹雪的肩头,微微簇一簇眉心,不动声色地道:“西门,眼下是在屋外--”
西门吹雪探过去的唇被挡住,于是剑眉便稍稍向上扬起一丝弧度。“又如何。”
这里是他们的家,而且西门吹雪如果想要去做一件事的话,又何曾在意过旁人的眼光?叶孤城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就像自己也并不在乎这些一样,只是眼下,却是与平时不同……
抵在西门吹雪肩头的手微微用上了一丝力道,就想要从这桎梏中起身。“辰儿他们,就在那边。”
西门吹雪墨色的眼底闪过一点薄薄的笑意,语气却还是淡淡的:“这里,没有别人。”
叶孤城微微抬头朝远处看去,果然花玉辰和叶玄已不知何时离开了这里,秋千下只剩着个柔藤编结而成的小篮……
狭长的双目略略眯起,叶孤城缓缓抬起唇角,道:“既是如此……”握在男人肩上的手忽然使力,将西门吹雪从身上推离,改为自己将其覆住,低叹道:“若他们眼下仍在此处……”
西门吹雪拈住他额际垂下的一缕发丝,略微扬眉,仍是只道了一句:“又如何。”
叶孤城听了,不禁就有几分无奈的意味,既而垂目低笑道:“西门,身为长辈,你也实是太轻狂了些……”
话音落下,伴随着一个清凉的吻,叶孤城双唇浅浅地印在男人的耳根处,右手则亲昵地抚摩着对方的颈侧。西门吹雪伸手扣住叶孤城的下颏,就要去捕捉那微凉的唇瓣,叶孤城轻笑一下,然后低头吻住了男人的薄唇。
湖上几只天鹅振翅而起,贴着水面斜斜飞向对岸,从羽翅上一路洒下的晶莹水滴,就如同串串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风乍起,扬起柳絮似雪飘飞,天色明澈仿佛一块暖玉,日色澄金,漫天疏疏落落飞舞着白棉似的柳絮,偶尔有雀鸟脆鸣一声,就打破了午后慵懒的寂静。
修长的手指慢慢摘下对方头顶落着的几朵柳絮。察觉到男人的动作,叶孤城略微一动,既而缓缓将埋在这人胸前的头抬了起来。
强健的胸膛上散布着几处红痕,在雪色的肌理上被衬得分外明显,衣领松松敞开些许,露出了一侧颜色已变成深红的乳首……叶孤城重新低下头,在这一处还留有水迹的突起上轻吮了一下,带出男人呼吸一瞬间的停滞,既而抬首吻了吻对方线条硬毅的下颌,一面替他理好衣襟。西门吹雪微微眯起眼,右手拇指轻柔地摩挲着男子颈间的一块红印,叶孤城笑一笑,也不说话,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