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人道:“你们是何人。”音调不粗却低沉,而这低沉又全然不似一般的浑厚喑黯,却是声线浚淡竣泽,又丝丝缕缕地挟着些冷漠之感。
二女垂着眼,福了一礼道:“王爷吩咐总管谴奴婢们服侍贵客就寝。”声音娇美柔细,就算用“出谷黄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有些侮辱了它。
叶孤城打量一眼面前两名少女。但见她们十七八岁模样,风鬟雾鬓,单肩细腰,纤眉秀目,一颦一笑间极是动人,更难得的却是容貌身量如出一辙,一对姝丽美人,交相辉应,犹增几分颜色。
他心下亦知王候府中此等事情实属平常,但自身对此虽无甚烦恶之意,却也并不苟同。何况他生性淡漠自持,从来不曾近过女色,对肌肤滥淫一事看得极浅。因而此时虽有美人在侧,也只漠然道:“不必,你们下去罢。”
二女一听,不由一怔,随即双双跪于地上:“贵人如此说,可是奴婢们姿容粗陋,不入贵人之眼?”
叶孤城见她们这般光景,心下就已明了几分。若是二人此时从房内走出,怕是便会以怠慢贵客为罪由,遭到责惩。眼角微微一抬,遂道:“你们且起身,不必下去了。”
南王将手中书卷放于桌上:“办妥了?”
“早间孩儿已派人送师父回府。”世子站在南王身前回道。
南王听了点一点头,忽问道:“你觉得叶孤城此人如何?”
世子道:“父王的意思……”
“对权贵之人疏远淡漠,却又圆转留有余地 ;对敌人刚凛果决,手段雷霆;一双绝色姝丽在前,却清心自持,无所欲求。不耽奢靡,不重荣华,虽性情疏傲,却非一味孤狷不群。”南王以指轻扣案面:“及至昨夜谈及海运经商一事,尤显心境深睿,眼界远度,果真人物非常。”
世子躬身道:“若非如此,怎得父王青目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