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我的暗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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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和上厕所以及课间出去玩,都是夏光、骏伟和我三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光不再叫我一起去上厕所,不再叫我一起去吃饭,因为我被麦陶取代了。有时候是麦陶和夏光,有时候是他们三个一起。我惊讶于夏光变化之快,想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每次写纸条问为什么的时候,夏光总是说:“没事”、“没什么”。

没事,没事,没事,真的是没事吗?我不知道。不,也许,我知道。是我让人讨厌了吧。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初中的时候不就这样吗?我让他们讨厌了,所以他们一起抛弃了我,不要我了。是啊,我就知道,一定是我让夏光讨厌了。我的心情又回到了低谷。上课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向夏光那里望去,他依旧是那么认真,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鼻子线条很刚毅,侧面像是大卫的雕像一样美丽。然而仅仅只能是看看而已。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之后我跟夏光就真的没什么交集了,他跟他的骏伟、麦陶在一起,而我,自己一个人——哦,还有骏伟。在麦陶成功的从夏光身边取代我以后,骏伟也不再每天都绕远陪夏光回家了。我跟骏伟顺路,所以每天中午和晚上放学后就是骏伟和我一起回家。

“考得怎么样?曲晓东?”骏伟问我。

“我?呵呵,还好吧。不知道是我放弃了数学,还是数学放弃了我,怎么就考那么点?呵呵,回家我妈又少不了骂我一顿。妈的,谁发明的数学这门课。”我抱怨道,“你呢?我看你考得也不好。”

“呵呵,我什么实力你也知道。”

的确,骏伟没考上重点高中,是他爸爸花钱让他进了美人这个班,如同夏光一样。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个班级有好多人都是找关系才进了美人的班,因为他们相信,美人是一个很好的班主任。

可是,真的是很好的班主任吗?不,不是,如果他是一个好的班主任的话,就不会偷看学生们的日记。那时候语文老师让我们坚持每天记一篇日记,当作作业。我把我所有的情绪起伏,我所有的担心忧虑,以及……以及我所有对美人的抱怨。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教条式的教学,不喜欢他强硬的作风,甚至不喜欢他说话的声音,像极了一只被阉割了的公狗。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夏光简直成了美人身边的红人,的确,他有资本,人人都喜欢漂亮的人,除此之外,夏光也是班级进步最神速的人——从开学的40名到现在的第5名,不得不说是个令人振奋的进步,当然也是美人最好的教育素材。于是,夏光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小组长,虽然官不大,但是,他可以慢慢来。

“你们,啊,你们一定要像夏光一样,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家里人的期望,不能让他们白花钱供你们上学。夏光同学能做到如此大的进步,跟他自身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当然也跟你们的任课老师的辛勤教育密切相关的……”

“真他妈够死了,一个进步就能联系到这么多,跟任课老师有什么关系,”我不满的嘟囔着,“那是人家夏光努力,人家夏光聪明。要是跟任课老师有关系的话,那我为什么没有进步呢?切!”

“下面,我们请夏光同学总结一下他的学习经验,看看你们能从夏光身上学到点什么。”

在夏光上台讲话的时候,美人满意的拍了拍夏光的肩膀,投以赞许的目光。

讲台上的夏光充满自信、沉着冷静:“首先我要感谢王老师给我的这次机会让我上台讲话,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能有这么大的进步,有如此进步,跟王老师的领导是有很大关系的,也跟各位任课老师的辛勤教育密不可分。其次,我自身也十分努力,作为一名差等生入校,我感觉这是对我的侮辱,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当你有了信心以后,你就会觉得浑身充满干劲。也会充满了自制力。再有,我觉得交到一个好的朋友也是关键,我们上重点高中就是为了将来考大学,所以一个能促进你好好学习,能在学习上对你有所帮助的人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朋友在一起要相互鼓励,而不是整天都想着玩……”

“而不是整天都想着玩?”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么一行字。一瞬间,我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夏光忽然对我冷淡起来。原来我只是不是他需要的那种朋友。

没错,我入学成绩是很好,但是我并不是认真学习的人。从期中考试成绩单以上就看得出来,如果我好好学习了,我就不会从入学的第10名降到现在的第29名了。

呵呵,是的,我不是他需要的那种朋友,所以他选择放弃。他没错。我?错了。

麦陶显然很为夏光的进步感到高兴,因为,夏光结束讲话后,他鼓掌拍得最响,眼神也从来没有从夏光身上挪开过。他目送夏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看到我也在看他,他也回了我一眼。但,那是一种什么眼神?我说不清,骄傲、挑衅还有仇恨。

没错,还有仇恨。

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从麦陶的另一本日记里。那天,大家都去活动了,我因为一道数学题没做完,所以就呆在教室里钻研。夏光打篮球去了,麦陶陪他一起去的,他得给夏光照看衣服,还要在夏光下场的时候给他送上一瓶水。除此之外,他还要像个追星族一样为夏光加油叫好。

“哎呦,骏伟,你怎么没去打球啊?”我看见骏伟一个人在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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