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洪林这般老练之人也完全不能免俗,而且明泽此人在商家堡一直是不讨人喜欢的那类人。
他总穿着一袭黑衣,反衬其长期待在地牢所以过于苍白的脸色让人不自觉瘆得慌。
这人一旦被冤枉了,第一件事肯定不是申辩,而是将那冤枉他的人杀死。
一言不合就开打,完美符合所有里背锅侠的特征。
林曦笼着狐裘一点一点的把线索串联起来,对面的几人更是听得一脸心惊。洪林倏地一下就要抬脚离开,却被林曦不紧不慢的喊住,“站住。你想去哪?想写信给商绝衡告诉他商家堡有人欲对他不利?让他快马加鞭赶回来落入圈套?”
洪林耿直的脸写满了纠结,他不可能在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默不吭声任由那奸贼之人对堡主设局。
但也正如林曦所说,此时若是告知堡主商家堡的变故,他定然会不顾危险也要赶回来。
林曦眯着眼,就像一只慵懒的白狐狸一般惬意的撑着额头轻笑道,“虽然我在明,他在暗不好防备。但如果化被动为主动,那他还是得乖乖跟着我的步子走。”
这个只有五个人在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下午才得以结束,榆林院外有好几个影卫暗中护卫,某些眼线便是想接近也是接近不得。
只能远远看到萧锦被林三压着回了别院,看起来有些神情颓靡,紧随其后的洪林则是皱着一双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锦被压送回别院之后就被林曦派人看守着,任何人没有手令都不能接近。
那厢,探子把所见所闻汇报上去之后,那身材颀长的男子便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旁边一个身着黑色祥云暗纹劲装的男子对着拱手道,“爷,那小白脸没死倒真是便宜他了。也不知他下午和那洪林协商了什么,最后竟然连萧锦那小子也轻易放过了。”
“呵——”被称为‘爷’的那人只是低沉一笑,“他是察觉到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才没有对萧锦轻易下杀手。林曦?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但是即便有所怀疑又能怎样?无论如何他也查不到我的头上,那便让他多玩几天。倒是可惜没能用这件事把洪林挑动起来。”
“属下会再找机会的。爷,萧锦那边需不需要我去处理掉?”
那人摇摇头,“我们尚且不清楚林曦手上到底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影卫,若他设了个套等咱们跳进去的话那可就亏大了。萧锦还不知道萧瑜的死,他不可能拿自己的亲妹妹冒险,暂时可以不用担心。况且萧锦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林曦能相信他?”
商家堡中几个掌有实权的堂主都可谓是人精中的人精,商家堡内部暗流汹涌但表面却还是维持着一派平静。这种微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面临的极有可能是权力的分散以及重组。
所以在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没有人会轻易有所动作。但是这不包括林曦,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局外人,只是这个局外人有可能影响到商绝衡的想法和做法。
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拂面吹来的风带了些微刺骨的寒意,林曦不自觉的抖了抖。林三提着剑跟在后面,似乎有些担忧这单薄的身体会不会随时倒下。
林曦这身躯虽然单薄了些,思想却不单薄,把所有的信息来来回回的筛选再过滤确保没有纰漏。然后,他的步子突然顿了顿转过身问道,“最近收到的密信是什么时候?”
为了了解情况以及确保安全商绝衡保持着来往的密信,但是送信再快一来一回也得三天左右。
林三微低身子,恭敬的答道,“昨天。”
林曦寻思着,那下次收到密信就是五日后了。商绝衡刚到沧州没多久就被那边的事务缠得脱不开身,虽然他绝口不提事情是否棘手,但是林曦却也能想象得到这件事绝不简单。
“沧州那边有谁的势力在附近盘踞?”
林三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四爷和七爷在沧州附近有堂口,和商家堡交好的宋家和陈家也在沧州那一带。”
林三口中的四爷和七爷都是商绝衡的叔父,自商绝衡的父亲过世之后便迁出了商家堡,与商绝衡的关系也不大亲近。他们是不是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而宋家和陈家的立场也会对商绝衡的处境有一定的影响……
“主人!”
林三小声的惊呼一下子把林曦从思绪里拉了出来,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却尝到了一丝铁锈的腥味。这是,思考过度所以都没意识到自己用力的咬着下唇么……
用手帕把唇边血迹擦掉之后,林曦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林三,轻声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请恕属下直言,主人实在不必过于担心堡主的情况。虽然堡主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但是堡主身边跟随的影卫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加之堡主也并非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
听完林三的话,林曦顿时一愣倒是瞬间豁然开朗。商绝衡的情况再凶险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反倒是自己这里需得步步为营,一旦商家堡内部失去平衡,那他就成了最大的累赘。
想通了的林曦莞然一笑,一边走着一边神秘兮兮的侧过头说道,“商家堡内部分成大大小小的势力,你觉得谁是最大的势力主,谁又最好说服他站在我们这边?”
林三沉吟了一下,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势力最大的应当是中立不变的落花堂的堂主花羽笙,花堂主对商家堡自然是忠心不二的,但是忠的却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