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活着,很累,害了人、也害了自己。”
楼沂南惊喜的看着祁承乾,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却原来是在认真听着自己说话。
楼沂南的目光太过霸道,其中爱慕与关怀之意,近乎实质,让人怎么都无法忽视,别人看了都能够感受到,更何况是被目光从头到尾关注着的祁承乾呢。
祁承乾向来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浅淡的羞红,很淡很浅,只有祁承乾自己知道此刻自己的心中有着何种的紧张与窘迫。
很可惜,祁承乾脸上的羞涩真的太淡,让始终关注他的楼沂南也没有看出来,只能够觉察出他有一些不自然。楼沂南怕自己太过,反而吓退了祁承乾,于是目光有所收敛,他可不会白白的浪费掉难得的机会,接过祁承乾的话就应和道:“是的,做人还是豁达肆意一些,人活一世多不容易,误会只会引起猜疑和间隙,要是有什么误会发生了,一定要说清楚。”你要是误会了什么,也一定要及时的和我说,我一定会解释清楚。
楼沂南在心里面默默地说着,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从来没有变得模糊,反而清晰的提醒着自己,让他知道自己都犯了什么错。上一世他们两个之间何尝没有误会,只是一个冷漠不知道如何解释、一个骄横不屑于解释,从而“渐行渐远渐无书”,最后只能“水阔鱼沉何处问”。
祁承乾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怅然,“但这个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懂,也不会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豁达。”
“但是我懂。”楼沂南脱口而出。
周遭出现了短暂的凝滞,浮动着名叫尴尬的气息,就站在二人几步远的松烟和石墨也嗅出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暧、昧,还都是自家少爷散发出来的,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当做没看见、不知道。
凝滞很快就过去,楼沂南不愧是两世为人,脸皮还是相当的厚实的,将堆满了核桃仁的骨碟推到祁承乾面前,“咦,上一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呢,怎么又开始了另一个啊。多吃核桃对身体好,这边的核桃吃起来果肉饱满、很香,多吃一些。”
祁承乾抬头看向楼沂南,企图从楼沂南的脸上看到些什么,比如说是算计、阴谋、诡异等等,可都没有,只有关心、关怀、爱护,不知不觉的,祁承乾接过了楼沂南递过来的骨碟,碟子里有楼沂南亲手剥得核桃,核桃肉满满的堆出来了一个小尖,看起来很多,吃起来却好像没有花多长时间。
当骨碟内空了的时候,楼沂南笑容更加的灿烂,“午膳时间也到了,我们去六味居吃饭吧,那儿的水晶白肉、酥烂蹄花、梅菜扣肉、糖醋蜜肉、粉蒸排骨都很好,如果不喜欢吃肉,还有鱼虾蟹,特别是龙井虾仁,你肯定喜欢。走吧走吧,离这儿就几步的路,很快就到的。”
楼沂南觉得肯定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祁承乾,所以两个人才会走到六味居的路上,出来后楼沂南才意识到六味居其实离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只怪自己上一次去六味居还是前世在京城的那几年,距离现在都有好几年的光景了,记忆也变得模糊。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楼沂南就努力的找着话题,但观他的模样,好像挺乐在其中,恨不得这段路再变得长一些,两个人可以相处得更久。
“不知道二少一开始的时候是在哪里从军?”楼沂南为如何称呼祁承乾也费了一番的脑筋,称呼王爷吧,太过恭敬;称呼二爷,弄得祁承乾是自己长辈一样;直呼名字,好像又不太尊重,毕竟现在二人还不够熟悉;称呼字吧,祁承乾无字。最后折中,楼沂南就称呼祁承乾为二少,其实他心里面更喜欢一些更加亲密的称呼,比如夫人、内人什么的,如果祁承乾同意的话。
“西北。”楼沂南的自来熟祁承乾实在是招架不住,说起来两个人只是有过亲密接触的陌生人,生活没有交集、共同话题很少,祁承乾本生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和他相处会觉得很冷清。但冷清如祁承乾并不反感楼沂南的热情,反而不知不觉的想要向他靠近,就像是冬日里冷得发抖的小幼崽本能的向热源靠近。
“西北啊,我也是啊,可是我那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你。”楼沂南真的吃惊了,楼家军的根基就在西北大军,西北大军位于齐、萧、夏三国的交界之处,主要驻军在兴固县,时有摩擦、战事频繁,从三国鼎立之势形成之际楼家就坚守在此地,为大齐国守卫疆土,楼家不知多少男儿在兴固县抛头颅洒热血。楼沂南一直在兴固县从军,却从来没有见到过祁承乾,要是早知道祁承乾在那儿,他一定从一开始就好好的照顾他。
“时间不久,才三个月。”
“哦哦,要是你一直待在那儿,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祁承乾并没有接话,唇角若有若无的弧度却告诉了楼沂南,楼沂南的这句话取悦了自己。
六味居的饭菜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存在,不是多么的富丽堂皇的地方,却引来了许多的老饕,其中不乏皇孙贵胄去吃饭,十分的了得。六味居最出名的就是各种的肉菜,装盘不是很精致,但分量足、味道好,让人一吃难忘,楼沂南最喜欢的便是水晶白肉,六味居调出来的酱汁特别的好,白肉蘸了一些就会出现丰富的口感,辣中带了那么一点点儿的甜,让人欲罢不能。
楼沂南十分的懊恼,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关注过祁承乾究竟喜欢吃些什么,上一世真是白活了。看祁承乾瘦